赵锦文的难处到底是什么呢? 凌云鹏见赵锦文已经替自己说出了所存在的隐忧,便不做声了。 赵锦文站起身来,长叹了口气:“自从福开森路的上海站总部被特高课的人查封了之后,我们上海站的人就东躲XZ,我不是蜗居在博仁诊所好多天了吗?情报处和电讯处的人都挤在了南市的一家印刷厂里,虽然能容身,可这么多人挤在这么点地方,也不能正常活动,只能静默着,局座让我尽快恢复上海站的运作,我是心急如焚哪,我天天都盼着能尽快找到一处合适的据点,让上海站东山再起。后来机缘巧合,我看见这所教会学校正闲置着,就盘了下来,可这也花了我不少银子,再加上去办执照,装修,添置课桌椅,基本上把上海站的老底都花完了。我只能将所有同仁都暂时安排在一块儿了。其实,上海站也并非只有这些家当,上次你们的鼹鼠行动把一个肯萨斯仓库和两个日本人的军火库都掏空了,虽然大部分紧俏物资和军火都运往了重庆,但我们上海站也截留了不少,照理,我们是整个军统系统中最有钱的那个,可为了把这些紧俏物资都换成真金白银,我特意开了一家贸易行,为了能浑水摸鱼,我起名叫永秦商行,跟土原二郎的永泰商行仅一字之差,且秦与泰真假难辨,这样便于我侵吞土原二郎的那些私货,也便于我在黑市销赃。可万万没想到,聪明反被聪明误,之后的情况你也都已经知道了,要不是你当初当机立断,将永秦商行的人和物都及时转移走了,情报处肯定被一锅端,继而我们整个上海站也会遭遇不测。永秦商行里的那些物资都是见不得光的,所以只能暂时存放在辛家湾的停车库内,而且自从日本人吃了几次亏之后,对黑市的监管更严了。这样,我的财路算是被切断了,我现在啊,就是一个躺在黄金屋里的一个乞丐,只能靠以前积攒的老本维持着,可上海站毕竟是个大站,要维持全站正常运作可不是件容易的事,全站这么多人每天的吃喝拉撒,那可都是钱哪!说实话,云鹏,我这些年积攒的老本都快见底了。每天我一睁眼就在掰着指头算着今天又要花多少银子了?你说我的头发能不白的快吗?我是愁白了头啊!局座嘴上说让我们上海站尽快恢复,可钱哪,我是一个子儿都没见着啊!也许局座还以为我们上海站腰缠万贯,根本不需要上面拨款。我心里的苦闷又有谁知道呢?” 赵锦文苦笑了一声,拿起茶杯,咕咚咕咚地将自己的一杯龙井茶全喝完了。 “老师,那现在我们上海站还有几处可供安全使用的物业呢?”凌云鹏想要了解目前上海站还有多少存量物业。 “除了这所兴华小学之外,舒捷车行,那家印刷厂,根据你的要求改头换面的勇勤商行之外,还有位于法租界的一间石库门房子,辛家湾的停车库,位于八里桥那儿的一间小仓库。但这些物业里,只有两三处可以安置十多个人员,作为据点,其他地方只能当作备用的安全屋。这印刷厂倒是可以容纳好些人,但把情报处或是电讯处安置在印刷厂里肯定不合适,这印刷厂不能有人住却一直不开工啊,这岂不是让人起疑?可一开工,这噪音让电讯处或是情报处的人怎么收发报或是分析情报呢?”赵锦文不禁叹了口气。 赵锦文跟凌云鹏推心置腹,将自己埋在心中许久的这些难言之苦一股脑儿地向凌云鹏诉说,他想让凌云鹏明白他的难处。 赵锦文的这难言之苦与凌云鹏所猜测的大体相同,他能明白老师的苦楚。 赵锦文掰着手指数着上海站以前的那些物业:“而我们位于福开森路的那栋别墅,华德路的洋房,永秦商行,还有顺风和顺水号木船都被特高课的人查封了。” 一想到这些被查没的大量资产,赵锦文心情很是沮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