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里,死时她都没来瞧上一眼。
峦星河轻笑不语,只静静盯着两人。
婆媳二人都被盯得有些发毛了,周老太就是个外强中干的性子,下意识就像回去找老头子。
峦二嫂眼珠子一转,附到周老太耳边嘀嘀咕咕两句,脸上立即换上副笑脸:“我们也该回家吃饭了,房子的事以后再说。”
以后再说……
是打着等他带人离开房子后就来强占吧。
峦星河笑笑,转身离开。
只要他们能住下来的话……就让他们住吧。
反正闽水和三足都待在空间里正无聊。
【他们商量着等你走后就直接住进来。】梵应立即把两人路上说的话告诉峦星河。
【那就看他们本事了。】峦星河说。
***
不管峦家那边打的什么主意,峦星河一家四口当夜就得收拾家当,等第二天村支书来带他们上山。
原本打算让峦叔公留下带两个孩子住家里。
但周老太这么一闹,峦星河决定还是带在身边要安全些。
一大早,村支书张有权就推了板车来接他上山。
见两个小姑娘也跟在后边,还有些不解。
峦星河老老实实把峦老头的打算一说,张有权表现得比正主还生气。
路上再三保证不会让人侵占峦星河的房子,还承诺最多让他守三年牛棚就调回大队。
峦星河只当客套话听听就算。
如果张有权真不想让峦星河来守牛棚,又怎么会把峦老头的告状放到会议上提出。
牛棚所在的砚昭山距离榆树村其实不算远,走路一小时就能到。
但那个地方与村里就是两个世界。
一年到头只有年前支书会让人下山来领公社发的粮食和日用品,其余时间都对其不闻不问。
早上出发得早,刚八点多一行就来到了所谓的□□分子改造牛棚。
一排五间木屋是看守人住的地方,改造份子住的地方真就是个四处漏风的牛棚。
他们到的时候棚里没人,张有权好似松了口气般放下东西就连忙走了。
早几年这三人送来榆树村时全村进行过一场大□□。
彼时张有权作为代表带头念过洋洋洒洒一大片演讲稿,恐怕是担心面对几个白发老者时还是无法过自己良心那关。
牛棚很低矮,峦星河进去只能弯着腰在其中行走。
两处睡觉的地方用破布隔开,干草树枝铺在地上就是床,被子虽然打了很多补丁,但意外干净。
除此之外就是角落里小堆发芽土豆和石头垒成的灶台。
“多亏江柏县地处南方,如果在北方早被冻死了。”峦叔公不忍再看,撇过头看向山里。
“反正这里房子这么多,分两间给他们住就行。”峦星河马上决定。
但希望很快落空,五间木屋只有两间能勉强住人,其他三间墙壁爬满青苔,屋里稀泥差不多淹到脚踝,快和沼泽差不多了。
“叔公,你和小娟把咱们带来的东西收收,今晚先凑合凑合,明早我砍些树来修修。”
剩余两间屋子里只有一间有两张木床,另一间是灶房。
让峦叔公早睡熟的峦丽丽抱到床上安置好,峦星河绕过屋子去看看屋后的情况。
抬头一看,恰巧与路上回走的三个老人碰了个正着。
两男一女。
身高至少一米八以上的白发老者国字脸,浓眉大眼,自内而外散发着杀气。
另外一对夫妇都带着眼镜。
男人身形消瘦,头发很乱,眼镜用两根布条挂在耳朵上,走起路来腿脚有些不利索。
女人很矮小,右眼眼镜片有两条裂痕,嘴角到脖颈有条恐怖的长疤。
“你是新来的看守人?”国字脸声音很冷,弯腰卸下肩膀上的麻布袋,用脚一踢:“洋芋挖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