染病的病毒。”
“但不染病就不知道有没有作为病原体的病毒存在。”秉志说。
“科学就是尝试嘛,很多发现就是意外而来,包括物理学,”李谕说,“按照科学推演,病毒太微小,基本要靠寄生。我突发奇想,病毒会不会寄生细菌?”
吴君和秉志感觉浑身一颤,有如五雷轰顶:“先生的想法太奇妙了!不管能不能寄生,都是个非常完美的课题!”
李谕说:“我就是随便说说。”
对他们这种牛人,“随便一说”就非常管用,剩下的基本不用李谕多费口舌,他们自然知道该怎么做。
李谕权当一次“大作业”,测试一下。
两人立马头脑风暴起来:
“上海最近有不少人罹患痢疾,我认为用痢疾杆菌最为方便。”
“哈佛中国医学院和各大医院很好采集样本,我们分头行动!”
“一会儿在实验室集合。”
“对了,先生,大学里的生物实验室我们要借用一下了!”
李谕笑道:“用就是。”
李谕想让他们搞的,自然是赫赫有名的噬菌体。
这个小东西的名声可是太大了,但它最初被发现的时间挺早。
明年,也就是1915年,一名叫做沃特的法国学者无意中发现细菌培养皿中的细菌菌落有些地方变得透明,即菌落消失了。
经过细菌过滤器过滤,再将稀释液滴到正常的细菌培养皿中,仍会导致这种现象。
于是他猜测稀释液中可能包含某种病毒、酶或者其他原生质能够导致细菌生病裂解,从而让菌落变得透明。
又过了两年,1917年时,英国科学家迪惠尔也独立发现了这种现象。
他做的实验比沃特还要严谨,并且就是他起了“噬菌体”这个名字。
需要格外多说一句,英国人迪惠尔是个没受过正规大学教育的业余生物学爱好者,基本靠自学。
只是他们两人发现了这个现象后,没有深入研究下去。
话说以二十世纪初的科研条件,确实比较难深入研究。
病毒这东西,一直有点神秘色彩在里面。
趁着他们研究的时候,李谕去见了见张元济,然后把电影拷贝送去虹口的电影院。
张元济听说有新电影看,马上兴致勃勃跟着去。
上海第一家电影院建在虹口,光绪年间由西班牙人兴建,——虹口以后是民国电影院的集中地。
受港片影响,很多人总感觉虹口是日本租界,其实这里属于上海公共租界,不过日本人确实挺多。——除了日本人,虹口还有不少犹太人居住。
张元济对李谕说:“去年大戏院的创始者西班牙人离开上海,日本人接手,改名叫做了‘东京活动影戏院’。”
“东京?”李谕一听就有点倒胃口。
张元济说:“工部局同样觉得名字不好听,让日本人尽快改成‘虹口活动影戏院’。”
“这样多少听着顺耳一点。”李谕说。
影戏院想买一份拷贝,不过李谕听到是日本人经营后,立马坐地起价。日本人没办法,只能接受高价。
影片不长,很快看完。出来后,张元济感觉很有意思。
李谕问道:“筱斋兄是不是也想进军电影行业?”
当时中国电影之父郑正秋找自己,就是张元济带来的。
“确实有一点想法,”张元济说,“不过我还没有摸清其中的门道。”
“简单,”李谕给他讲了起来,“无非就是设备、剧本、导演、演员,反正只拍短片,不需要多少钱。”
张元济问道:“开始要投多少?”
李谕说:“最初可能需要个十万元,一旦运作起来,两三年就可以回本。”
张元济说:“这么说确实值得一试,要是国内再多些影戏院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