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知道四书五经。” 李谕说:“西学就是为什么天是蓝的,为什么有生老病死,为什么存在世间万物;还有如何造出坚船利炮,如何造出枪弹火车,如何让我们不被欺负。差不多是这样,你想学吗?” 小男孩听得心驰神往:“大哥哥,我想学!” 李谕拍了拍他的头:“但你要知道,如果学西学,你就无法考取功名,无法当大官了。” 小男孩犹豫了犹豫,坚定地说:“我不想当大官!我只想不再让父亲挨饿。” 李谕哈哈大笑:“如果学好了,不仅你父亲不用挨饿,甚至更多人也都不会挨饿。不过这并不简单,因为你依然要学四书五经,依然要懂礼义道德,同时还要学会五花八门的西学门类,一定要吃许多苦。” 小男孩天真得笑了笑:“大哥哥,再苦能有观音土苦吗?” 李谕一愣,是啊,自己说了半天,其实对他来说,学习的苦和生活的苦比起来,算得了什么? 简直是在天堂好不好! “不苦!你记住大哥哥这句话,先做人,再做学问!” 小男孩点点头,“我记住了。” 李谕站起身,“你们随我来吧。” 现在大清国土上西学学堂并不多,仅有的也大都在租界或者广州、上海等洋人较多的地方。所以想在清末的北京上西学学堂,还真不容易,要是想上个从小学就开始招生的,更难。 好在李谕恰好就知道一个,而且最初的校长还是老熟人——丁韪良。 丁韪良来北京的时间很早,在他成为同文馆总教习之前,很早就创办了一所专门收纳失学儿童的教会学校——北京崇实学校。这所学校也延续到了今天,只不过名字变成了北京二十一中。 三人来到同文馆,找到丁韪良,李谕表明来意后,丁韪良立刻同意,他郑重地对小男孩说:“你确定是要学习,并且不会退学,不会迟到,不会违反校规吗?” 小男孩说:“我要学习,也绝不会退学、不会迟到、不会违反校规!” 丁韪良笑了笑,“很好,希望你可以坚持下去。” 崇实学校其实也不是真的免费,只是收费较低,一年只要2吊钱,也就是一两多银子。只不过李谕偷偷给丁韪良使了眼色,让他略过了这件事。 而且丁韪良看在李谕的面上,表示学校现在饮食费、居住费也都不再收取。 老汉千恩万谢,感动得一把鼻涕一把泪,要不是李谕扶住,他是真的要跪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