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韪良得到消息,很快赶了过来。 他看了泰晤士报和电报内容后,立刻说:“没错,就是李谕,文中所提论文就是由我寄去英国。” “真是李谕?”奕劻多少还是有点震惊。 丁韪良确信道:“当然!不过我也没想到会惊动开尔文勋爵和英国皇家学会会长二位。” 萨道义大使左手搓着怀表说:“何止惊动,你也看到电报内容了,他们想找这位于礼先生继续约稿。” 丁韪良笑道:“这是自然,如果真如他们所说,李谕的科学素养如此之高,他们肯定会继续求稿。可惜相隔太远,不然很有机会去做讲演。” 李谕将来肯定会去他的京师大学堂,如果自己学校的学生能够在英国皇家学会演讲,对他来说也是无上的荣耀。 奕劻取过电报也看了看:“我说他怎么什么都懂,原来你们大不列颠国专管科学的大臣也如此称赞。” “恭喜王爷,如果贵国多一些优秀人才,恐怕就不会再签什么条约了。”丁韪良道。 萨道义听了这话多少有点不自在,不过其实此后大清也没再签什么不平等条约。 倒不是大清变了,而是真的怕了,实在不敢打仗,也没几年蹦头了。 虽然奕劻猜不到大清的命运,今天多少还是有了个好消息。 现在的庆王府中,小王爷载振正在厅中和四格格聊天。 四格格有点像个冰美人,她神情一向淡漠,和她的际遇颇为有关。 四格格的名字早已消失在历史的尘埃中,后世是在整理慈禧的照片时,发现这个美丽的女子时常出现,才知道了她的存在。 慈禧确实很喜欢她,奕劻就顺势把她当做了政治工具,一直放在慈禧身边。 后来奕劻把她许配给直隶总督裕禄的儿子,可惜没多久裕禄在庚子国难中因为抵抗八国联军不利而服毒自尽,他的儿子也很快病死。 那个时代的女子几乎不可能再嫁,所以四格格很早就守了寡。慈禧却很高兴,四格格还在服丧的时候就把她又叫回了身边。 她的心中其实并不很喜欢这种生活,常言道伴君如伴虎,和慈禧常年在一起,深居宫中,约束多得令人发指,想想都让人头皮发麻。不过又能有什么办法。 载振看到四格格却心情极佳:“难得姐姐回来,老佛爷今天怎么没留你?” 四格格好不容易回家一趟,心中多少还是好了一些,对载振说:“今天大公主回来了,有她陪着太后。” “原来如此,难怪太后肯放你回来,听说荣寿公主牌打得可没你臭。”载振嬉笑着说。 四格格被他逗乐了:“好呀,那你去试试陪太后打牌,保准把你赢得底儿掉。” 载振连忙摆摆手:“我哪敢赢她老人家……” 两人说话间,奕劻从总理衙门火急火燎赶了回来,进门就说:“好闺女啊,你可算回来了!” 四格格起身做了个福,奕劻立刻让她坐了回去,“快说说,宫里最近有什么见闻。” 奕劻把她放在慈禧身边的目的就是这个,两句话就问到了主题,四格格神情又恢复了落寞,不过她在宫里这么多年,情绪管控能力早就练得炉火纯情,平静道:“今天荣寿公主叫着皇上去仪鸾殿见了太后,礼部和工部来奏事时,也让皇上一起听着了。” 奕劻摸了摸胡须:“太后对皇上的态度恢复了多少?” 四格格摇了摇头说:“太后的心思我哪猜得着,我估摸着是大公主想要调解调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