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州龙气事关天下兴亡、苍生祸福,不能让你等少数人掌握!”
阏逢君的言辞掷地有声,四周流风也回响着这番话,可见用心之诚。
可这话传入孔一方耳中时,他却一度以为自己听错了,站在原地眨了眨眼,没有说话。
孔一方其实看得出,阏逢君身为内侍省拱辰卫首席,与冯元一那种完全效忠于皇帝的阉奴不同,此人心中自有一番是非权衡,而天下安定便是他的夙愿。
“这倒真是……出乎我预料之外啊。”孔一方喃喃感慨,随后问道:“恕我直言,你口口声声说九州龙气不能让我们掌握,可要是把太一令交给你,难道不也是少数人?还是说伱要将太一令献给当今圣人?”
“错了!”阏逢君言道:“此等关乎天下兴亡的机要,理应由天下人共守、共享。九州龙气非是独属某人,理应为天下苍生谋福。”
听到这番话,孔一方脸上保持淡笑不变,心中却充斥鄙夷轻蔑,甚至到了有些烦恼的程度,不由得心中暗骂:
“哪来的妄人?怎么张嘴天下、闭嘴苍生?成丘公真是瞎了眼,你这弟子放着好好的仙道不修,满脑子都是这些蠢事,真不懂他是如何把《玄风游八极》修炼到这般境界的。”
腹诽过后,孔一方正色说:“大道理谁都会讲,可是仅凭这样就想我们拂世锋交出太一令,断无可能。”
“你想要杀闻邦正。”阏逢君一言直指关窍:“我可以帮你,放眼天下,也只有我能够帮你。”
孔一方脸上露出颇为赞赏的表情:“那可是东海圣人,连大夏太祖也十分尊崇,你开口便说要杀他?”
“真正的东海圣人早已泛舟而去,闻邦正不过是一介阴险小人,未来的天下容不下他!”
其实阏逢君很清楚,面前这人也绝不是良善之辈,但为了实现心中愿想,他不介意与这等恶徒败类勾结,正如同自己将一众妖魔鬼怪收拢进拱辰卫。与其费力诛杀,不如利用他们制约其他凶恶之辈,此举也是为天下苍生计。
“先别说这些。”孔一方晃了晃手指:“你可知闻邦正修为有多高么?就凭你想要杀他?太自大了。”
“我方才并未全力施为。”阏逢君眼眸中豪光一闪,四周空气竟然被瞬间抽干,常人当场便要窒息。
孔一方则干脆以传音入密说道:“你似乎忘了一件事,有太一令在身,便可使龙气为己所用。仅此一项,拂世锋开创至今,恐怕也没几个人能比闻邦正高明。他要是倾千里山川之气,你连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其实这也是孔一方对闻夫子最忌惮之处,尽管拂世锋掌令可以御使龙气,但具体能为仍要看各人领悟。
若论驻世岁月,孔一方比闻夫子长久得多,可是御使龙气却远不如他。
事实上,孔一方就曾旁敲侧击询问过闻夫子,对方十分坦率地告知自己,御使龙气的秘诀就在于“至诚尽性”,若能“赞天地之化育、辅万物之自然”,九州山川龙气便自然归附,谈不上御使与否。
面对这种照搬经典词句的回答,孔一方口称受教,心底里却冷笑不已,暗骂闻夫子虚伪矫饰,不肯吐露实情。
“即便可以御使龙气,也并非无敌。”阏逢君言道:“对于闻邦正这种超凡入圣之辈,内侍省早有准备。”
孔一方沉吟不语,他其实早就通过变化形容,潜伏进内侍省,从而获得绣衣使者的身份,自诩对其知之甚详。但阏逢君此言却是头回听说,一度让他怀疑对方是在故意使诈,好借此让自己信服。
“口说无凭。”孔一方没有半点懈怠。
“是毒。”阏逢君说:“内侍省研制出一种奇毒,只对迈入先天境界的高人生效,能够败坏根基、销蚀元功、动摇心境。闻邦正纵然能御使龙气,也不可能抵御此毒。”
孔一方闻言稍稍沉默,谁也看不出他在想什么,随后反驳:“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