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恶金霜。”
洛阳弘道观中,长青看着白瓷碗中渐渐变成青蓝色的诡异水液,眉头紧皱着说道:“这种东西是外丹炼制所得,但并非是助人修炼的灵丹妙药,更接近于火候不当、致使五金八石被炼成炉渣废料。常人若是误食这恶金霜,片刻就能让五脏六腑固结坏死。”
“这么毒啊?”程三五站在一面摆满瓶罐的柜架前,听到长青这番解释,不由得瞠目结舌。
在应付完那位东都留守王大人后,阿芙将审问所得告知长青,听说刺客兵刃上所用毒物特殊,长青便提议来到城内的弘道观一查究竟。
这弘道观乃是东都有名的外丹道派,时常为当地显贵炼制饵药,观内也有各式丹鼎器具,能用于查验毒物。达观真人与弘道观主时有往来,长青也与之交好,很容易就借到一间丹室。
经过长青一番摆弄,不多时便已验明毒物,并迅速配好几帖解药,阿芙命人立刻送给大门艺,三人这才稍得松闲,讨论起刺杀之事。
“恶金霜不是寻常人能够弄到的。”长青示意丹室内大小形制不一的丹鼎炉灶,还有各种器皿药物:“说是炉渣废料,但那也是要经过各类金石匹配佐使,才能够炼制而成。若说延年益寿的灵丹是取其利,那恶金霜便是取其害。”
阿芙问道:“是否能查到这恶金霜的具体来历?”
“你是问具体炼制之人?”长青沉思片刻,摇头道:“只怕不容易,尤其是精通外丹炼制的高人,大多擅长避鬼神耳目,往往选择在人迹罕至的深山安炉立鼎。哪怕是相熟同道,也不会到处宣扬自己开炉炼丹的举动。”
“要不要再去审一下那个赵腾?”程三五捏着两手指头关节,啪啪作响。
“不止。”长青说:“锦屏派算是东都附近数一数二的武林名门,他们的基业位于寿安县锦屏山,传说其祖师在山中偶然得见仙人舞剑,从而领悟到一套上乘剑法。我师父对他们赞誉颇高。”
阏逢君附和道:“长青先生不必介怀,国色苑中也有女冠,去那里结交道友、往来唱酬,方能显少年风流。”
好在阏逢君紧接着就问起刺杀之事:“我刚来到洛阳城便听说大门艺在天津桥遭遇刺杀?”
“可如今看来,隐患仍存。”阿芙目光深邃。
“内侍省效忠于圣人,消除隐患也是理所应当。”阏逢君淡淡一笑。
“就在地牢之中,单独关押。为防他自尽,一直派人盯着。”阿芙示意衙署内某处。
“我猜他也不清楚刀上毒物从何而来。”阿芙略感愤怒:“一个声名不显的江湖门派,居然能够弄到这等毒物,怎么看都不寻常。”
“为、为何?”长青不解:“这不太妥当吧?我身为道人,不宜出没那种场合。”
在得知洛阳八剑之一的何孝通密谋参与行刺之后,阏逢君的脸色便难看起来了。
阏逢君稍加思量,随后点头说:“侥幸见过,不过我当年还只是浅薄小辈,只能旁观各路群雄争锋较量。”
此言一出,在场众人俱是一怔,任凭你阏逢君见惯妖魔鬼怪,还是没想到程三五如此直白无拘,随即笑道:“程郎君这等人杰,岂可配庸脂俗粉?东都达官贵人皆知,欲见佳丽,首选国色苑。”
“此人嫌疑极大,但对他动手,恐怕会牵连东都留守,还是要先等阏逢君发话才好。”阿芙绝非怕事之人,甚至乐于戏弄他人,可眼下形势不明,她不希望再卷入更多麻烦当中。
阿芙当即将行刺前后细节,以及从赵腾身上拷问出的消息详细陈述一番。
这番话其实就是阿芙三人事先商量好的说辞,毕竟程三五一身双脉的特殊天赋,若是被内侍省其他人发现,不免刨根问底。既然如此,还不如将所有功劳扔给长青,反正他自己最初也是有相似的误会。
阏逢君却不太担心:“昨夜行刺发生在众目睽睽之下,何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