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阿芙再次摇头,一贯将世人看做玩物的她,脸上竟隐隐浮现惧意。
“那人并无固定形貌。当年我负伤逃脱之后遁入墓中,休眠养伤数十年。后来以为风头已过,再次抛头露面,的确安稳度过了一段时日。
“可不料在一百多年前,再次遇到那人。我没想到他还存活于世间,当时他的形容外貌已截然不同,但气息再熟悉不过,我认出了他,而他也认出了我。”
“你跟他交过手?”程三五问道。
“是的。”阿芙抬手掩面,早已经历过不知多少次生死关头的高位血族,被恐惧所攫住身心:“他很强,我就算现出血族本相也赢不了。当年又一次惨败,只能躲入古墓中休眠,直到几十年前才出关。”
“那人实力跟安屈提相比如何?”程三五头一回见到阿芙露出如此无助神态,在他的印象中,这个女人就算面临天大难关,也能带着从容轻笑,游刃有余地应对。
“不一样。”阿芙解释说:“安屈提重在法术手段高深,而那人的武学招数就像他的形貌一样,从无定型、变化多端。我与你同修《六合元章》,便是打算借这部号称能够囊括万象、统摄六合的武功,应对那人的诡异手段。”
程三五忽然想起,当初阿芙在自己面前演示罡气运用,她所展现的手段可谓多种多样。这既有阿芙寿数长久,能够多年钻研武学的原因,也跟她思考如何应对那位强敌有关。
“但是我不明白,你连那位强敌的来历出身、形容外貌都不清楚,又要如何对付他?”程三五抛出一个关键问题:“而且伱凭什么断定,这人一定会再来找你的麻烦?”
阿芙抬眼望向程三五,脸上竟带有几分凄美之色:“如果我说是女人的直觉,你相信吗?”
程三五看见眼前绝美丽人,一时怔在原处没有回应。
“你真的动心了?”饕餮像是看好戏一般,来回打量二人,然后原地转身,变成阿芙的模样:“要不我以后就用这个样子?”
程三五眉头紧锁,深纳一气,当即闭目凝神、约束欲念,对饕餮视而不见。阿芙不明所以,看到程三五如此表现,还担心他对自己并不信任。
没错,从方才起,阿芙流露出的无助、柔弱之态,都是她刻意表现出来的。比起过去一味用色相引诱,偶尔表露女子柔弱一面,或许更能激起男子气概,让程三五主动追随自己。
身为血族,漫长的岁月早已让她忘了什么叫做真情实意,有时候连她都觉得自己虚伪得可笑。
“好,我相信你。”程三五重新睁眼望向阿芙,眼里的真诚几乎到了灼热的程度,竟让阿芙内心生出一丝陌生的歉疚。
“其实……我也并非全无线索。”阿芙平复心潮,恢复往常那似笑非笑的表情:“你听说过拂世锋么?”
“哈!哈哈哈哈哈——”
一旁饕餮闻听此言,立刻恢复原样,发出外人听不见的哈哈大笑,程三五只是皱眉摇头:“没听说过,那是什么东西?”
阿芙轻轻捏着下巴:“按照内侍省的说法,他们是一伙不尊朝廷法度、私自结社、阴谋不轨之辈。”
“这套说辞,似乎可以套在任何人的头上。”程三五表情有些古怪。
阿芙淡淡一笑:“这当然是冯公公他们的话术,但中原人才济济,不乏传承多年的古老宗派,更别说那些修炼有成的仙家人物、超凡之辈。他们彼此之间搞不好早已相识几百年,坐观红尘更迭,未必会将大夏朝廷放在眼里。”
“如果只是一群呆在深山老林清修的家伙,从不干涉俗世,值得冯公公他们担心么?”程三五面露不解。
“我也问过冯公公,得知了一些只言片语。”阿芙言道:“前朝末帝横征暴敛、二世而亡,本朝太祖虽然兴兵于晋阳,但初时不过问鼎天下的其中一支势力,谈不上十足胜算。而在群雄逐鹿的过程中,拂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