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如此一来,父子之间还有什么情分可言? 在苏望廷看来,父慈子孝本是一体,陆相早年抛弃长青母子,双方形同陌路,从此不相往来才是最好。只是陆相行事,一向算无遗计,但凡有一丝一毫可堪利用,都要用到极处。或许只有这样的人,才能够为大夏推行新政。 长青如今也明白过来,自己能够在短短时日间,受长安四豪与岐王赏识,这本就是苏望廷大力经营的结果,仅凭自己,哪里能轻易攀上这等高度? 而且自己广受青睐,关键也在于师父即将入宫面圣,这一切都不是长青自己努力的结果,他依旧是活在尊长庇荫护佑之下。 “我跟你去就是了。”长青没有在苏望廷面前发怒,他很清楚对方也只是奉命办事,自己不应苛责。 二人牵马准备出门,程三五得知他们要前往相府,也主动跟了过来。 “老程,你跟来做什么?”苏望廷言道:“陆相找我们问话,你进不去的。” “那我不进去,就在外面等着。”程三五叉着腰,一副志得意满的模样:“要是没有我,你们可成不了事!” 程三五犯下河阳血案,就算至今没有明确通缉,但苏望廷并不希望他跟官府走得太近。尤其陆相应当知晓血案凶手就是程三五,把他带到相府,岂不是给陆相添堵么? 苏望廷正要劝阻,长青淡然道:“带上他吧。” “嘿嘿!”程三五吹哨唤来枣红大马,嘴上还说道:“要是没我罩着你,只怕相府的看门伙计都要欺负你呢!” 话虽这么说,可是等三人来到相府门前,就有管家主动上前迎候,府门内外守卫肃然,两班婢仆罗列左右,完全是接待贵客的排场。 方才还一副自以为是的程三五,此刻却缩头缩脑,颇为尴尬地摸摸鼻子。 “你怕了?”反倒是长青,神色如常,既无愤怒也无惧怕。 “这……毕竟是大人物的宅子嘛。”程三五压低声音,唯恐惊动别人一般。 一行三人跟着管家来到待客厅,苏望廷看着空荡荡的座椅,不禁感叹。平日里求着拜见陆相的人不知凡几,光是为了处理公务,长安各个衙署的人手都会齐聚此地,等待陆相接见。 然而今日此处却不见一人,显然是为了与长青相见做好准备。 “二位客人在此稍候。”管家对程三五与苏望廷说了一句,然后望向长青:“公子请随我来。” 长青默然不语,穿过几重庭院,最后来到一间书房外,门扇打开,管家朝内拱手:“相爷,公子已经带来了。” “嗯。”屋内之人心不在焉地应了一声,似乎还在关心别处,过了一阵才说:“你退下吧。” 管家躬身而退,长青站在屋外,迟迟未得召唤。按理来说,自己无论出于什么身份,都不应贸然闯入宅第主人的书房,但他此刻忍无可忍,径直迈步跨过门槛。 雕花门扇后是一面屏风,可见书房主人偏好气息通畅,又不愿外人能直窥屋中情形。 绕过屏风,首先映入眼帘的连排柜架书橱,柜顶将将要触及房梁,格架内中塞满了书籍经卷,几乎没有留下多余空隙。 而即便如此,屋中地面、桌案上仍是堆满了书册,屏风背面也悬挂着来自全国各地的奏报。 长青自诩博览群书,可是来到这间书房,还是头一回生出微渺之感,几乎要被眼前书海压得无法呼吸。 “你来了?”书案后方传出一道声音,长青这才发现那个被书山遮掩的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