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之气方能施行,佛门之中也有真言迎请大日如来及各部伽蓝等身加持,可如今在结界之中,这些法术都不能用。” 周炼师话说得多了,略略有些疲乏,长青先生端来温水,让他浅抿一口,喘息片刻后继续说: “除此以外,占测卜算同样一片混沌,我估计是因为那结界发动起来,气象宏大,难以遮掩,所以要在结界中添上这么一重手段,以作防备。” “可是……就弟子经历来看,那妖人似乎一直密切留意星髓动向,从而能在大漠中为妖魔与贼寇指引方位。”长青先生问道:“这就仿佛是他能做的事情,我们一概不能做。” 周炼师深思良久,严肃道:“帝御天关,运枢机而制地。神司地禁,赞纲纪以承天。那妖人并非单纯发动结界,而是勾勒经纬、作成法度,此绝非寻常之辈。” 长青先生这下也略感不安起来:“莫非是如同祖天师那般,于蜀地设二十四治福庭鬼狱,涵蓄真气、化生万物,能收世间妖邪鬼祟以禁之?” “虽非一致,却也有几分近似了。”周炼师说:“能够发动此等结界,那妖人于法术一途有宗师气象。不曾想祆教竟能出现此等人物。” 长青先生低声告知:“宝昌社曾与此人交手,并将其逼退,而且得知这妖人非是祆教出身。” “宝昌社?”周炼师面露讶色:“就算他们当中有高手,又岂能逼退这等厉害人物?” “据说是那程三五一记拳罡将那妖人逼走。”长青先生言道。 “程三五?我听说过这人,没想到……”周炼师沉吟道:“如今想要对付妖人,或许还真是要靠武艺高深、罡气暴烈之辈,强行压制法术,方有几分胜算。” “但前提是能与那妖人面对面交手。”长青先生无奈道:“眼下唯独此事最难了。” 想要对付法术之士,通常难处并不是正面厮杀,而是能够明确对方所在。即便是那些不入流的江湖术士,也能够做到不露形迹便在富贵人家装神弄鬼。 而眼下除了程三五那几个,谁也不曾亲眼见过那妖人,都护府的寻常将士要是正面遇上,恐怕还是不明所以,可谓防不胜防。 “如果山中天池当真是发动结界的福地灵穴,妖人应当就在左近守护,反而不会轻易远离。我如今这般模样,是帮不了你们了。”周炼师勉强示意榻旁,就见木架之上放置了一个黄铜小钟,表面符篆罗列,顶端缀了一条五色丝绦,玄奥不凡。 “你拿去吧。”周炼师言道。 “这……这可是十二太黄钟,是中黄观的镇山之宝,怎能……”长青先生也愣住了。 “法器再珍贵,也要为人所用才能发挥,否则便是如粪土一般。”周炼师艰难提起精神:“当年师弟与我等一众同门不和,独自离开了崆峒山中黄观。 “我曾恼他骄矜自负,但后来听说他在嵩岳另开一门、宣讲道法,颇受推崇,我也很是欣慰。十二太黄钟暂时托付于你,我能放心。待得事情完毕,你再将其送回中黄观便是。” 长青先生内心既激动又哀伤,他何尝不知周炼师这是在交代后事,当即起身拜谢。周炼师松了一口气,缓缓合上双眼:“你且去吧,我累了。” 当长青先生带着十二太黄钟走出院落时,正好见到谢志和正在清点药物,身材高大的程三五像是逛集市般,满脸好奇地左顾右盼。 “你总算出来了,我都等半天了。”程三五望见长青先生,直言道:“齐大都护找我们过去议事,走吧。” 长青先生把十二太黄钟收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