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中也多有奉祀圣火之举,当然是从各地拜火祠处求请。 “好么,信佛的上佛寺求请佛像,信道的去道观求请符水,都是一个样。”程三五不由得轻笑道。 苏望廷回头提醒:“这话你最好不要在别人面前说。” “我知道,你放心好了。” 苏望廷领着程三五来到拜火祠附近一间小屋,叩响门扉,一位胡人老者开门相迎。 “长老,是否认得此物?”苏望廷口吐胡语,从袖中取出一面令牌,上面绘制了雄鹰展翅、托举火焰的祆教纹章。 那胡人老者抬手摸索一番,他双眼浑浊,看起来将近失明,可当他听到苏望廷的声音后却颇为惊喜,难抑兴奋道:“我就知道,你果然没死,外面传的都是假话!” “虽然没死,却也十分狼狈。这次冒险前来,就是希望请长老协助。”苏望廷手按胸口,微微欠身。 “好、好、好,快进来!”胡人老者连声答应,随后又说:“我眼睛不好,你们看看有没有人跟踪?” 苏望廷回头扫视,程三五大体能听懂胡语,摇头说:“没有人跟来,我一直防备着呢。” 两人进入小屋,老者给他们端来两碗乳酪酸浆,一旁还有杏干果脯,可谓是西域小康之家的待客妙品。 程三五不客气,坐下端碗、仰头便喝,胡人老者不免担忧地说道:“虽然我平日不会四处闲逛,但这几日还是听说了宝昌社遭逢剧变,外面的人都在传,说你苏掌事被茂才社所杀,名下产业都被吃光抹净。” “其实也差不多了。”苏望廷倒也不遮掩:“最近西域地界不宁,都护府一纸公文调走了宝昌社大部分人手,这才让茂才社能够趁虚而入。” “那不知苏掌事希望我帮什么忙呢?”胡人老者同样干脆:“只是我不像你们二人,没有高明武艺在身,就是个又瞎又穷还没人理的老头子罢了。” 苏望廷与程三五对视一眼,程三五默默发笑,自顾自抓起一把杏干往嘴里送。 这位胡人老者并非寻常人,他的汉名叫穆悉德,是屈支城拜火祠上一任持法萨宝,其身份大体可类比作汉地的寺观主持。只是在屈支城胡人之中,持法萨宝权威甚高,又可视为乡贤族老,能够出面调停纠纷冲突、公证买卖。 程三五与祆教信众往来不多,他当年刚来到屈支城,就帮着苏望廷救出一伙被马贼绑掠为奴的祆教信众。据说他们是从更西边逃难而来,然后这伙人就托付给穆悉德安顿。 可以说,穆悉德和本地祆教受宝昌社恩惠不小,所以苏望廷在眼下关头选择登门造访,也是存了求援之意。 “我想请教穆长老,贵教近来在西域有何重大动作?”苏望廷小心试探。 “重大动作?”穆悉德略微沉默:“苏掌事所说,应该不是传火礼拜吧?” “不是。” “我明白了,是关于近来西域动乱,对不对?”穆悉德语气严肃起来。 “确实。” 穆悉德思索片刻:“我最近的确听到一些风声,教中有些人在秘密聚会,商讨大事。” “什么大事?”苏望廷追问道。 “我了解不多,他们故意避开我。”穆悉德语气有些失望:“苏掌事想来清楚,你们大夏皇帝十多年前的对我祆教的禁法毁寺令。” “知道,莫非最近动乱与此有关?” “我也说不准,或许是积怨已久,又或者是受奸人挑拨。”穆悉德言道:“你们也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