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示来者不善。 “宝昌社的程三五,别躲躲藏藏了,我们知道你在里面,识相的就滚出来!”客栈之外,有骑手高声呼喊,声音洪亮,透入后院马厩。 “找我的?”程三五眉头一皱,他与彭宁对视一眼,把行囊放到骆驼背上绑好:“你别出面,我去跟他们打交道。客栈有后门,要是谈不拢,你先带着驼队悄悄离开,我很快就能追上。” 彭宁有些顾虑:“他们人数不少,你能应付过来么?” “打不过就跑,实在不行就冲出城外空地,一箭一个把他们统统放倒。”程三五把弓箭和胡禄挂在马鞍边上,拍了拍马儿脖子:“等下要是真打起来,你再冲出去吓唬他们。” 枣红大马好像常人一般点头,还喷鼻以应,旁边彭宁看到这一幕,暗暗留意起来,却没有多说什么。 做足准备的程三五,就这样孤身一人来到客栈前院,手按刀柄,一副晨起模样,打着哈欠环顾四周。 “哟,一大早就这么多人,是赶着用早膳么?这家店的羊肉汤饼倒是不错,要不吃一碗再聊?” 程三五虽然脸上轻松,眼里却一直在留意四周情形。客栈院墙之外,并不宽阔的街道上挤了足足有三四十骑,一个个携弓佩刀,还有两名武士背着将近一人高的斩马长剑。 这种架势,放在过往两家商社交手的场合,都是一支不容小觑的强劲人马,可见对方是下足本钱了。 “你就是程三五?”带头骑手是一名脸上带疤的汉人男子,嘴边髭须一看就是经过修整,不像程三五成天跑江湖而略显邋遢,腰上蹀躞带嵌有璞玉銙,造价不菲。 大夏初年,对于不同品秩官员用何种样式的蹀躞带都有典章规制。然而近年来规禁松弛,庶民百姓若有余财也会置办,文人雅士、江湖豪侠为表身份,更是不吝修饰。 “不错。”程三五的目光在这伙骑手身上扫掠,观察他们的一举一动,几乎所有人都处在戒备状态,随时准备动武。 “茂才社的吴公子想见你,跟我们走一趟吧。”带头骑手这话并无半点客气意味,不像邀请宾客,倒像官府拿人。 “茂才社?”程三五笑了一声,左右扫视,发觉远处官兵驱赶百姓,不准在附近围观。 见此情形,程三五心下更感局势不妙,对方已经跟红沙镇官兵谈妥,搞不好还有官府背景。 “我只是宝昌社的一介打手,当不得吴公子诚意相邀啊。”程三五故意高声对答,就是提醒后院的彭宁:“而且我眼下有琐事缠身,不如等日后闲暇,跟我家苏掌事说了,亲自登门拜访,如何?” 带头骑手冷哼一声:“真是敬酒不吃吃罚酒,苏望廷和宝昌社已经被我们拿下,你也要跟着陪葬!” 闻听此言,程三五眉头一动,可眼下容不得他多想,对方分明要下杀手,自己干脆先声夺人,直接纵身飞跃,拔刀直扑那带头骑手。 带头骑手早有防备,同样抽刀而出,两相交击,惊觉对方劲似山崩、力比九牛,刀背直接压回,重重斫在肩头。 程三五沉喝一声,横刀一扫,在那带头骑手脸上留下一条全新伤疤,紧接着一脚猛踹,把他踹落马背。 “上!” 周围骑手见状,纷纷跃马上前,程三五哪里给他们机会,飞身扑起、足踏马背,在数十人马间横冲直撞,让他们有箭难放。几番纵跃起落,轻易砍倒数人,闹得马匹受惊嘶鸣,再度搅乱局面。 程三五在看到茂才社这三十几号骑手挤在一块时,便已想好此等应对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