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除魔之事弥补,倒也算不得业障。”
墨止听了只觉稀奇,他难以相信当今天下第一宗门之中的第一弟子竟能说出这般话语,但看徐浣尘面色沉静如常,浑不似玩笑话,正是心中所想。
墨止说道:“可天下性命,又岂有大小之分了?莫非哪些人的命专为大义而死,又有谁家的娃儿生来便要被小义亡故?”
徐浣尘便又说道:“天下性命虽是一般无二,但若是因一时心慈,惜数命而舍芸芸众生,反放纵魔道复生,介时天下生灵涂炭,岂不是本末倒置?何况我们时常所见都并非全貌,有些你以为清白之人,其实可能并非清白,你且看江南那个被屠戮的镇子......”
“江南那个镇子,便是我家!”
徐浣尘被墨止突如其来一声大喝吓了一跳,见墨止此刻脸色一片惨白,面容之上满是哀情,绝非妄言的样子。
徐浣尘素来全不关注旁人,一心所向皆是修道持正,旁物只道皆为过往虚幻,但此刻单单只是联想起那屠镇之事便已心惊,何况墨止竟是亲身经历,当下也一阵语塞。
墨止惨笑一声,眼眶中泪水渐生:“江湖之中,一直皆说,是魔道把江南乌袖镇夷为平地,是也不是?还说我家乡众人与魔道不清不楚,是也不是?”
徐浣尘回想起来,墨止所言,确与当初江湖通传大相符合,于是点了点头,说道:“确有此言,我记得是飞羽盟通传天下,乌袖镇与魔道暗通款曲,借着行镖之名打家劫舍,掠夺银钱作为魔道复兴的军需之用,可一朝分赃不均,竟起了杀心,不料反遭魔道凶星青辰算计,屠戮了全镇性命,飞羽盟堂主孟展率部不敌,反倒被打得全军覆没,自己折断了四肢,侥幸逃得性命,这事当时在江湖之上传的极广,飞羽盟一时声望极隆。”
墨止听罢,怒到极处,回想起当夜孟展所说所为,只觉得胸膛之间似是生出一团怨毒的火焰,灼烧得他几欲窒息,他待要开口言说,但此刻心绪如同翻海倒波,心语繁杂,一股脑儿涌到嘴边,反倒不似往日话语机变,粗喘了几口大气,泪水颗颗滴落,这才说道:“如此我便明白了。”
徐浣尘问道:“明白什么?”
墨止说道:“当初孟展驱策漫天血鸦,袭击我家时,也说自己是仗行侠义之道,看来只要通秉‘侠义正道’的头衔,便可无忌所为。”
徐浣尘闻言,惊道:“你说什么?是飞羽盟驱策血鸦?袭击了乌袖镇?”
墨止点了点头:“我亲眼所见,还能有假么?我家中父母,镇上百姓,他们犯了什么过错?怎就不甚清白?莫非人心是非,是正道武林可一言以蔽之的吗?”
徐浣尘被他一番抢白,竟也回不上半句,所听者乃是大感悖逆天心人道的所为,沉吟半晌,方才说道:“你可知血鸦乃是凶煞邪物,大违天道人伦,即便是当年魔道声势滔天,也不曾豢养过这等东西?”
墨止冷冷瞥了他一眼,说道:“你所说的,我早知晓,不需要你再告诉我一遍,飞羽盟与我血仇不共戴天,我绝不会放过。”
徐浣尘摇了摇头,说道:“你心中戾气如此之盛,难免被心魔吞噬,如此一来道业怎成?”
墨止冷笑道:“什么道业?与我何干?我本来到宗门学艺,为的便是替父母报仇,我所作所为皆有因果,但却绝没有一个因连着什么道业!”
徐浣尘被他一番言语说得极是吃惊,他自幼修道,所听所闻皆是道业是天,灵台不得有丝毫俗尘,可墨止所言却句句与宗门之道悖逆,单是方才言论,被罚上一个月忏过峰闭关都不为过。
而此刻,一旁的店小二却隐隐约约地回了几分神识,恍恍惚惚地说道:“你们说的飞羽盟,是不是养着许多鸟雀的那个门派?”
墨止其实不知,飞羽盟虽暗地里豢养血鸦,但明面上却是与鹰隼飞鸽鸟雀为友,一门武学皆是从飞鸟扑击振翅中所悟,他当夜只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