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未曾原谅我,若是我骤然登门,只怕你的日子倒还不好过。”
墨止听罢,皱了皱眉头,说道:“沐川叔你年轻的时候到底得罪了多少人呐,御玄宗里提到你的名号,可是人人嘬牙花子,你到底当年都干了些什么?”
沈沐川嘿嘿一乐,说道:“年轻时候,狂妄了些,你不是我徒弟吗?我这当师傅的有些孽债,你替我受些白眼,倒也正常。”
“正常个鬼啊......”墨止大翻了一通白眼,问道,“沐川叔你若不去寒叶谷,又要到哪里去?”
沈沐川笑道:“西北,大容关。”
墨止说道:“大容关如今已是废关一座,西北此刻北桓猖獗,战乱方毕,沐川叔你跑过去做些什么?”
沈沐川站起身,抻了抻四肢,说道:“你可还记得数月之前,陕州补天门遭人毁派灭门之祸?”
墨止点了点头,说道:“自然记得,我与徐浣尘当初一同下山,便是为了此事远赴西北荒漠,可惜还未到西北地界,便被侠义盟与北桓诸事困住,最终也未得机会探查此事,后来北桓军马扣边,补天门之事便也无暇顾及。”
沈沐川说道:“是了,正是此事,我前些时日听闻补天门似是未被人尽数灭尽杀绝,似是还有幸存,我此行便是要亲赴西北,查探清楚。”
墨止略略思忖片刻,说道:“沐川叔,我曾在金阙峰后山,与那启暝宗的黑衣人又有见面,那人当时使练的,便是补天门的五丁开山掌,此人心思缜密,功力高绝,只怕补天门惨案与启暝宗推不开关系,你若孤身北上,还需事事小心,我如今成了累赘,否则我必定要与你同去的。”
沈沐川笑着拍了拍墨止头顶,说道:“你如今呐,好好治伤,便是我最大慰藉啦,你且放心,那个黑衣人的身份我一直探查,此去西北,我也事事小心,这世间能伤我害我的人,还不曾出现呢,待我从西北回来,可得看你好端端地给我演练一遍饮中十三剑才好!”
墨止见着沈沐川此刻眼眸好似星辰,闪着灼热光芒,所望之处,竟无半分动摇狐疑,想来沈沐川纵横半生,对自身,或是对墨止都不曾有过半分质疑之情,当下心中也是一热,说道:“沐川叔放心,我必定全力治伤,尽快恢复,若我恢复好了你却留恋西北烈酒不肯回还,我可是要亲自跑过去寻你回来!”
两人言罢尽皆大笑,沈沐川朗笑许久,缓缓说道:“墨小子,日后无论江湖上传出何等流言,即便是言之凿凿,你也需始终记着,我沈沐川绝不做违背天理之事。”
墨止被他忽然一句说得甚是疑惑,正待询问,却见沈沐川身躯一个提纵,便跃上屋檐,长袍烈烈,狂剑悬腰,此刻星汉迢迢,月色霜华,墨止望着眼前男子,倒真真地瞧见了几分当年白衣胜雪的狂客剑士。
墨止站起身子,朝着沈沐川躬行一礼,说道:“师傅万事小心。”
沈沐川抬眼相望西北天际,忽而纵跃身躯,他何等轻功身法,身躯一动,好似旋风一般,墨止眼眸追之不及,转瞬之间沈沐川的身影便在重重屋瓦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沈沐川那家伙竟然走了!”
宗正卿追出厅堂,而此刻早已过了巳时,街巷之上人声鼎沸,日光蒸腾,连昨夜微霜都早已遁逃无踪,更哪里还有沈沐川半分行迹。
孟雪晴披着一件天蓝色的长袍,跟在一旁淡淡笑道:“怎的大师兄还舍不得沈大叔了不成?”
宗正卿一脸颓丧,说道:“我还寻思着,将墨止送到谷中,我便再与他较量一番剑术造诣,谁知道这家伙竟提前离去了。”
孟雪晴一对眼珠灵动闪烁,说道:“我们今日便可回家,人家沈大叔必定是算着时日,不愿再同你拼斗损伤啦,这么多年过去,反倒是师兄你倒起了争胜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