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诶,你们听说了吗?靠山村卖纸钱的那褚家,听他们村人说,人家一家子都要搬去县城里享福了!” “买纸钱的褚家?那不就是现在住郭老二他家原来院子那个,咋地他家那个二孙子发达了?” “对对对,就是他家,人家那小两口的日子原就过得不错,如今更是不得了了,那褚家老爷子,啧啧啧,还不得上死火了,哈哈哈!” “要我说啊,那一家子就是活该,当初要不是做了那么多缺德事儿,现在不也能跟着一道去县里享清福了,真是……” 正说着话,钱老四突然被边上的秦老汉撞了下胳膊,正愣着,便见方才撞自己的秦老汉,憨笑着朝远处打着招呼:“哟,褚家老哥,这是打哪回来啊?” 见有人同自己打招呼,褚阿爷笑着晃了晃手里的拎着的一刀猪肉道:“长孙从镇上的私塾回来了,这不老婆子叫我出来割刀肉,说他在镇上念书费脑子,给他补补。” 自家搬来这槐花村也快两年了,日子一直过得不顺,尤其是刚搬来的时候,村里听说了之前靠山村的那些事儿,成日对自家人指指点点的,褚阿爷那阵子本就生了病,因着这事儿更是不愿意出屋。 本以为自家和这宅院原来的郭家,有些亲戚又已经给了银钱,只要时间一长,大家伙儿新鲜劲儿过去,自家便能安生住下了,谁知道家里那两个不省心的婆媳,已经这样了还不省心,见天的出去惹是生非,不是和东家拌了嘴,就是和西家骂了街,搞得左邻右舍成日琢磨着把自家撵走,说是住在自家旁边晦气。 最后倒是没成,可谁不想和村里左右和和气气的,总是这般遭人不待见,这日子过得实在是堵心。 钱老四的阿娘和媳妇儿都和这褚家的婆娘拌过嘴不说,他自己也是颇有些瞧不上褚家的作风,因此一见褚阿爷笑着的样子,便很是不快:“呦,褚家老爷子这哪是为大孙子补身子啊,我看啊,这分明是替要去县里享福的二孙子一家庆祝呢吧!” 褚阿爷愣了下,很显然猛然间没能明白钱老四话里的意思:“钱家的你说啥?” “我说你那二孙子一家马上就要搬去县城里过好日子去,怎的你这当阿爷的还不知道呢?哦,对对对,瞧我这脑子,你们当初……啧啧啧,这换成是我,也不带告诉你们的,好不容易甩开的,万一要是再被黏上来吸血可咋整!” 褚阿爷被气得不轻,可他又哪里说得过成日在村子里闲混的钱老四,更何况拜自家在村里的人缘所赐,其他人只瞧瞧热闹,不帮着挤兑自己已经算是不错了,最后只是憋了一肚子的闷气回了自家。 这事儿对于褚阿爷来说若是震惊和气闷,那褚阿奶和褚大伯两口子简直就是晴天霹雳,他们不敢相信,也不愿相信,之前在他们眼里一直是最没出息的褚义,居然要带着褚老三那个残疾,一起搬去县城里享清福了? 这简直比杀了他们都叫人难受! 褚大伯苦着脸琢磨了半天还是不愿意相信:“阿爹,你是不是听差了?这咋可能的嘛?” “听差个屁,你阿爹我还老到七老八十,连话儿都听不明白的时候,你要是不信,就自个儿出去打听去,少在老子面前碍眼!” “阿爹我不是那个意思。” 褚阿奶见老伴儿这般,也知道这消息定是真的了,虽心中郁郁,可还是劝道:“他阿爹你这是干啥。” 褚阿爷生气地指着大儿子一家:“干啥?瞧见他们两口子我就来气,当初要不是因为他们,咋会变成现在这般境地,我这么大年纪的人了,出个门还得看村里那些小痞子的脸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