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不如什么?” 云帆皱着眉头,疑惑如果开了罚单却又罚不出钱会怎么样? 不知为何他心中竟隐隐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老人犹豫许久,嗫嚅半天才从口中蹦出两个字来,“污染。” “什么意思?” “你可以理解为丧失自我,变得六亲不认,残暴麻木一旦彻底被污染这样的人被发现之后只有死路一条。” 一时间,云帆似乎明白了对方的意思,“你的意思是,你不想交罚金也不想被污染,但若是一定让你从两个中选择一个你会选择被污染?何必呢?钱没了可以再赚,而一旦被污染那就只有死路一条了!” 云帆实在不明白对方的选择,“我看你年纪也有六七十岁了,这个岁数不在家里安享天年反倒跑出来工作,难道你家就你一个人?你儿子呢?” “我儿子…高位截瘫。” 云帆听得眉头一皱,再问:“你妻子呢?” “我妻子…已经病重好久了。” “你就没有其他亲人了吗?” “亲人吗?”老人听言,摇了摇脑袋,干裂到破皮的嘴角露出一抹苦笑,“他们躲我还来不及呢,又怎么可能会帮我这老头子一把呢?在我心里,我的亲人就只有我老伴和我儿子。” “这些年你都是这么一个人挺过来的吗?” “嗯,大概也有十几年了吧。” 老人的一番话不由令他垂下了脑袋,陷入了久久的沉默。 这不由让他想起了一句话, 麻绳专挑细处断,噩运只找苦命人。 “唉……” 不知过去多久,云帆才深深地叹了口气,说不动容那肯定是假的,虽然眼前的人是诡异,但此刻在他眼里对方就是一个普通而又悲惨的老人。 即便他无比憎恶诡异,因为诡异夺取了他好兄弟的命,但这不代表他失去了明辨是非的能力。 有些诡异是诡异但有些诡异却不是诡异。 反而有些时候人类虽是人类,但却远不如诡异! 老人违背了交通规则,这一点是毋庸置疑的。 而法律又是冷酷的!违反了就是违反了!就像是一把尺子,你为了某一个人或事折断了,当你再想用这把尺子束缚其他人时发现尺子已经断了。 这个时候尺子已经失去了他本身的价值了。 因此,法律也一样,绝不容许打破! 不过话又说回来了,即便他想打破规则也无能为力,他暂时没有改变规则的能力,打破规则只有死路一条。 以自己的命换一个素不相识且只是身世令人心疼的老人,他还做不到,他还没那么圣母心泛滥。 “抱歉,罚单没有延迟贴上去的说法,请你将罚单拿出来贴到自行车上。” 云帆开口,以一种不容置疑的语气说道。 老人闻言,眼底流露出一丝无奈但更多的却是忧心,他仍旧用最卑微的语气和态度祈求道:“警官大人,就让我送完这最后一单再贴罚单吧,求求你了……” “哼!”云帆冷哼一声,直接伸手掏向对方胸口的口袋,拿出罚单后二话不说地便贴到了老人的自行车上。 见状,老人的眼睛之中似乎又多了一份浑浊,满是皱纹的脸皮上又增添了一份沧桑,那被“恨天高”的货物压弯的脊背似又弯了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