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杜莎之主也不愿承认佩图拉博所见的异相,亦如其他人,没有人,即使是原体——也看不见佩图拉博眼中的景色。
那只眼。
在又一次失败的对话后,佩图拉博兀自命名了这道银河的裂隙,不论他在哪里,是在奥林匹亚最深的地窖,还是在泰拉的皇宫深处;不论他去何方,是率领着钢铁勇士跃入亚空间,还是整支舰队在暴风星域栖息——
与他其他的兄弟不同,佩图拉博丢失了自己年幼时分的记忆,自他有意识的那刻,他惊觉到自己正满脸泪痕地站在山巅之上,天空向他投下视线,他亦回应着它的目光。
恐惧之眼。
最后一次对话是与费努斯马努斯,他向与他相似的对面提出困惑,却被无情地打断。
他想象着铁血号的舰首正倒映着星之眼那迷乱的诡谲光芒,亚空间的波涛在这里远比曼德维尔点更加璀璨。
神们注视着祂们在世间的代行人。
现在,他们遥相呼应。
他来了。
还有珞珈,佩图拉博本担心于珞珈在完美之城焚烧后的状态,但看起来珞珈陷入了一种异常的狂热之中。
还有多恩…帝国之拳被任命为泰拉的防御军团。
佩图拉博深吸了一口气,他感受到愤怒在他的心中翻滚,在他和子嗣们被扔到各种偏僻战场时,帝国的中心早已天翻地覆,他们是被遗忘者,被遗弃者,他们被排斥出了帝国的中央。
原体的大手动了动,将他手中握着的那封印有魔纹马卡多标志的表彰信揉成一团。
他的思绪如同这皱皱巴巴的纸一样混乱。
空洞的皮毛。
佩图拉博想到,
现在他要去做一些自己的事了。
按照契约,你不可再次擅自逃离。
蒸汽轰鸣,电弧跃动,钢与铁的亵渎身躯佝偻,鲜血混合着机油从它的脚下淌出。
瓦什托尔撑着它的重锤,它站在干涸的大地之上,远处,那些黑色的尖塔静默地伫立在平原之上。
死亡守卫叛逃的药剂师拉顿站在熔炉之主的身侧,原本惨白的动力甲像是被黏液浸透般,开始自下而上渗透出绿意,一些可爱的小蘑菇从动力甲的缝隙中长出。
他慢吞吞地抚摸着手中当地人的头颅,这是他新摘的,野人紫色的眼眸像是无机质那般。
“不会的。”
他缓慢地说道,然后小心地将头颅拴在腰间。
“你真和我主订了契?”
拉顿小心翼翼地问到,
瓦什托尔将自己的身躯垂下,充满炉火的双眼憎恶地望着这个小药剂师,
这关乎至高天的命运——这之后当然会有尔虞我诈,战火重燃,但庆贺之战发起的前提是受诅者的死亡。
没有亚空间生物会在这件事上含糊不清。
“但你依旧没有回答我的问题。”
瓦什托尔动了动,祂背上嶙峋的金属骨翼绽开,
它说,
祂们为这次受诅者之死投下了足够多的资本,远比你所知道的还要多,祂们为此不惜抛下自己的一点小兴趣…祂们讨厌脱离掌控,但这件事必须有代价。
瓦什托尔像是在自言自语,声音逐渐变低,骨翼拍打,在一阵空间的扭曲后,炉火之主离开了此地。
“好吧…我还是不明白,不过祝你今天愉快。”
拉顿嘟哝着,他从腰间挑出那抹药剂,小小的红锈色在玻璃瓶内格外美丽,在经过了无数次的改良,迭代和赐福后,这已经成为了一份相当不错的礼物。
“脱离掌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