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在家属院过年的都在院里干活摘菜，准备晚上的除夕饭菜。 有人看见宋巧正在推豆花，心动让过去问问能不能借。 院里人都晓得宋巧说过不外借，可想着今儿是除夕没准能借用，结果宋巧还是摇头拒绝了。 她知道开了头，后面要是不借其他人，就有人会说之前谁谁谁不是用过吗？她总不能挨个解释是除夕特殊日子吧。 上门问的都灰溜溜回去，这下大家伙知道宋巧其实也是一个不好说话的人。 小年轻帮着点豆花和做豆浆饼，宋家老两口和苏父在厨房里炖上土豆排骨、小火煎带鱼、辣椒炒肉，这时宋母喊着院里的宋建国割点韭菜和小葱，中午准备烙个煎饼吃。 宋建国掀开塑料布，伸手进去薅嫩葱时，发现靠近鸡舍那头的被两只公鸡啄得差不多。 在岛上吃点绿色东西不容易，气得他站起身问屋里的父母还能不能加个红烧鸡。 苏父没多想，在里头嚎了一嗓子，拿起菜刀就还准备出来杀鸡，放血，烧水烫毛拔毛，一套麻利的功夫下来，晚餐又加了一个粉条烧鸡和麻辣鸡血旺。 楼上的苏母听见丈夫激动嗓子，不悦吧唧嘴，想着自己中午和晚上都不下去吃，不想看见这群人。 她总得自己的缺席肯定会让这群人尴尬且不好意思。 谁知中午是苏父给她送饭，两张葱油饼加一大碗的炖菜。 敲敲门然后放下碗筷，一句也没劝就下了楼。 晚上宋巧在父母的眼神示意下上来叫苏母下楼吃年夜饭，对方故意没回话，楼下的苏钟军给足妻子面子，大声叫着宋巧下楼吃饺子。 苏母一听腾得坐了起来，看见窗外的身影渐渐变弱。 六七点家属院各家都开始吃晚饭了，关系好的端着碗相互串门，都尝尝百家菜。 院里都知道宋巧家吃的最好，于是带上自己的猪油素饺子和鸡蛋蘸酱上门换宋家的炖菜和水果，一屋子人来人往的都没人注意宋巧的婆婆没下楼。 等着吃饭这茬过完，孩子们拿着花生瓜子在外头放火炮。 随着炮声，整个家属院都热闹亮堂起来。 这时的苏钟军才进了厨房，把给苏母准备好的饺子和年夜饭端上楼。 他敲了敲门，说道：“妈，刚刚人太多了，没顾得上您，宋巧又把饭菜给您热了一遍，你吃点吧。” 说完放下碗筷，头也不回地匆匆下楼。 屋里的苏母死死咬着棉被，她这个半截身子快入土的人，这个春节是她过得最憋屈的春节。 她大喊着自己要回家，回红星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