厌!
可安玉屑的睫毛轻轻颤动,没有睁眼。
除了脸上的痒意,他发觉自己被少女身上的香气给笼住了。
这种窒息感,更让人烦躁!
慕雨“啧”了一声:“好脏啊。”
说着,她伸手拍了一下他袖子上沾的土。
不过她也只拍了一下,想来是觉得即便是把土拍净也还是脏,便转身出了房门。
听到关门声,安玉屑瞬间睁开双眼自己坐了起来,再次伸手推开窗子露出一条缝隙朝院中看去。
在瞧见一身青衣的慕雨从院中走出后,他才又将手收了回来,一如之前几日在龟兹的驿站时一样。
屋中无声,他一个人坐在矮榻上听着外面的动静。
半个时辰里,有七个人进出,两个是都护府的侍卫,两个是去西域卖茶的茶商,还有三个是边境的守军。
安玉屑双眉向上挑起,讥讽的笑了一声:“真是个蠢货。”
只有慕雨,才会带着他这个众矢之的来如此杂乱的地方休整!
眼中厌恶还未褪去,他就听到慕雨已经回到了驿站,带着一名大夫回到了屋中。
房门被推开的时候,安玉屑已经躺了回去,阖上了双眼。
“大夫你只需开一副药,让他吃了赶快醒来,我们急着上路。”慕雨引着大夫到了安玉屑跟前。
大夫坐到了榻边,将手搭在安玉屑腕上,皱眉摇头:“姑娘说得轻巧,可这位公子身子亏空许久,得好好补补才行。”
“补补?”慕雨尴尬的笑了两声,看向安玉屑那张苍白的脸。
大夫点头:“是啊,这元气不足很受影响,若是气血足了这腿伤好得也快些,届时姑娘和你家公子赶路也方便些啊。”
思及安玉屑腿上的伤,慕雨抿唇,只能点头让大夫看着诊治,留下伤药。
如此,这一趟请大夫看病,竟是花去了一两银子。
慕雨肉疼,可送大夫出了驿站后,却又不得不赶紧将汤药熬好送到安玉屑嘴边。
因着之前在龟兹时,她有经验给昏迷的安玉屑喂药,故而这次她很是利落的捏住了他的脸颊,让他的嘴微微张开,直接端着药往里面灌。
只是这次,安玉屑与上次不同。
在慕雨捏住他的脸时,安玉屑的眼睛微微动了动。
在慕雨将药碗端起准备往下倒时,安玉屑的指尖动了动。
在慕雨将药汁往安玉屑嘴里灌时,安玉屑呛咳,药从口中流出,顺着下巴流到了衣领,渗进了衣衫。
这样一来,安玉屑不得不睁开了眼。
安玉屑盯着她,眼中情绪莫名,嘴边还沾着药渍,底气不足轻飘飘的说着:“慕姑娘……这是在给我喂药?”
慕雨点头:“不然呢?”
嗓子里的药汁还有些许,安玉屑又咳了几声,一双黑眸之中沾了些水汽,倒是显得分外可怜:“我自己喝吧。”
慕雨挑眉,看着安玉屑坐起来后将碗放到了他张开的手上。
安玉屑捧着碗饮干了药,看向慕雨还未干透的长发:“姑娘沐浴过了?”
慕雨点头,将碗拿了过去:“你既然醒了,我们到子夜时就走。”
“怎么走?”
慕雨叹了口气:“花了些钱,买了辆马车。”
安玉屑瞧着慕雨将碗放到了桌边,黑眸微动:“姑娘为我腿伤费心了,只是我身上脏污,不知能否也洗个澡?”
慕雨转看他,安玉屑身上那套华丽繁复的国师服已然满是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