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众人一片惊呼声中,程诺驾驶着F-1原型机突然不受控制一般,继续坠落,距离地面的高度越来越近,事情显然非同一般。 部分观演的群众开始有些动乱,极少数胆小者甚至已经从座位上动身,连东西都顾不上拿,大呼小叫着要去逃命。 没看到「惨剧」之前,众人整体上还是比较镇定的,即便是有什么不好的想法,也只会暂时放在心里,而不会表露出来。 然而现在有人开始带头跑路,被这种气氛带动之下,恐慌的气息开始迅速蔓延。 尤其是人多且混乱起来,有小孩子找不到家长,凄厉的哭喊配上家长的喊叫,更是进一步加剧了骚乱。 「老曹,你说说这情况,咱们还是赶紧收拾收拾走吧,再不走我怕那飞机掉下来砸到咱们头上,到时候别说捡条命了,能不能留个全尸也两说。」张怀芝紧张不安,脸上的汗止不住地往下淌。 双手搭在椅子护手上,勐地将这具肥胖的身躯给撑起来,张怀芝撒腿就跟着众人往外面跑,走了几步后觉得良心难安,赶紧回头又补充道:「曹老弟,当哥哥地再劝你一句,面子后面再挣,性命可就一条,丢了就丢了。」 曹锟则紧张地看着天空,听到嘱咐后只是摆摆手,目光依旧紧盯着飞机:「张老哥,我心里有数,你要是担心个人安危,还是先自行离开吧,过后我会登门赔罪。」 张怀芝刚组织的语言被这一下给彻底打散,临了长叹一口气:「对不住了老弟,该我跟你赔罪才是,谁让我上有八十岁老母,下有七八岁幼童,全家老小这么多张嘴都指望着我,我不能有事的啊!」 说罢,张怀芝拱拱手,转身卷进人群,向远方跑去。 军阀终究还是军阀,觉得自己跟着人群跑路太过危险,索性叫着几个大头兵向前开路,丝毫不顾及老人小孩,一个劲的往前推攘,导致场面愈发混乱。 可就是在这样一个糟糕的环境下,高台之上仍有一名年轻女子,双手紧握在胸前,抬头仰望着天空。 若是离近点还能发现,女子虽然仰着头,但眼睛却是紧闭着,眼皮子不时跳动,显然对天上飞着的那位十分担心,嘴里喃喃自语,可惜听不清具体在说些什么。 「茵茵,你怎么站那么高,快赶紧下来,要是出了什么事,我可怎么给你爸交代?」 跟随着人群路过此地的蔡元培往上一瞥,恰巧看到了这一幕,赶紧扯着嗓门喊道:「听伯伯的,快赶紧下来,别等一会儿致远的飞机……害,这人一多,把你站的台子给推垮,伤着你怎么办?」 文茵睁开双眼,看到,脸上更多的是悲切和决绝。 「蔡伯伯,没事的,你看大家都往远处跑了,谁还能伤着我?」 …. 「害,我就直话直说吧,你别看飞机离我们还老高,实际上一眨眼的功夫就到了跟前,到时候……我不是不相信致远,而是这机器谁也说不准,万一真砸下来砸到你呢?」蔡元培苦口婆心。 虽然蔡元培等人对程诺抱有很高的信心,可眼下第一次见到这种要「坠机」的场面,心里还是直打鼓,再加上人群一鼓动,那点信心早就被抛到一边。 不怕死和死的没价值,那是两回事。 当然,某些极度信任程诺的人例外。 「蔡伯伯,没事的,我相信致远,在我心中,他就是奇迹的化身,就是造飞机开飞机,他也不是一般人,绝不会就这么出事的。」文茵坚定道。 蔡元培长叹一口气:「世事难料,即便致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