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月二龙抬头,莫叫懒龙压着头。 虽然程诺孤儿一个,但还保留着前世正月里不理发的习惯。也不是他不想理发,只是舅舅实在太多,又待他不错,自然也就尊重了这个习俗。加上二月二龙抬头的寓意不错,便将理发的日子固定在了这一天。 大清早,李老三就从外面找来了一位走街窜巷的剃头匠来上门理发。 “先生,您这是准备剃什么样的头发啊?”一边说话,剃头匠一边将工具拿出来:“新式的分头、背头、平头,不说精通吧,但绝对拿得出手。” 看着摆放整齐干净的工具,剃刀、梳子是认识的,但最后拿出来的篦子程诺就看不懂了。 指着这东西,有些疑惑:“这篦子是干啥用的。” “那个啊,是给那些老人扎辫子用的,怎么着,您也要扎一个吗?” “别,师傅就给我来个普通的平头就行了。” 不多要求,鲁勋先生同款就行。 程诺又不是保皇派,留个西瓜头梳个猪尾巴干什么,况且他们的皇帝溥义都带头剪了辫子。 不过这位师傅的手艺确实好,理完发又刮脸、掏耳朵,给头、面、颈、肩来个一条龙按摩服务,看着瘦瘦的,手劲可不小,晒着冬日温煦的太阳,整套下来特别舒服。 最后一算账,价钱还挺合适。 在去往北平大学的路上,李老三在前面蹬着三轮,回头问道:“先生晚上回来吃饭吗?” “下午没课,回去会比往常早一点,今天大小算个日子,家里准备做什么?” “嘿嘿,就等您这句话了,咱们吃龙耳龙须龙皮还有龙子。” “还有这说法?都快来个全龙宴了,老李你快说说都有啥?” 李老三呼着热气,咧着嘴笑道:“龙皮是炊饼,龙耳是水饺,面条是龙须,米饭是龙子,差点忘了,还有一个烧饼撒上芝麻,那就是龙鳞饼。” 程诺听完一怔,随即大笑:“老李啊,那是不是我回去买点卤鸡爪,就是龙爪了?” 李老三则一本正经的摇摇头:“那是凤爪,不能混着用。” 两人说说笑笑,一路上倒是十分有趣。 到了北平大学门口,看着不时有学生老师经过,都在给程诺打招呼,李老三突然感慨:“先生啊,当初我还想为您抱屈,以您的本事绝对能去当官,干嘛去当个教书先生,现在确实是想明白了。” 准备扶着把手下车的程诺,听到这话后又坐了回去,笑道:“咋啦老李,这可不是你的风格啊,让你多识俩字都不肯,今天突然明白什么大道理了?” “嘿嘿,先生这一码归一码。”李老三扭过头,憨厚的笑笑:“我就在想啊,这人好比就是只蚂蚱,再厉害蹦得再高,小孩把你抓住用绳绑着腿,咋弄都不行了。可蚂蚱一多,飞天铺地的乌压压一片,成了蝗灾见啥吃啥,谁也奈何不了,大事就成了。您说我说的在理不?” “话糙理不糙,老李可以啊。”程诺不禁感慨:“啥都别说了,回去赶紧识字,让妮蛋儿学完教教你。” “得,先生您还是杀了我吧。” 看着李老三离开的方向,程诺在欣慰的同时,突然思路发叉,联想到另外一层意思,那就是人民的吃饭问题。 转身找到了科学院的郭守春,也是他找到的唯一一个愿意来的农学硕士。 “老郭,忙着呢?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吗?” 正在桌子上俯首看资料的郭守春仰起脖子,扶了扶眼镜:“怎么了老程,今天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