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凝重的气氛中, 薄叶斋纪看着苏格兰，面上也带出了几分困惑。
“我也想问你是怎么想的……你这态度，是以后都打算自费买子弹换枪, 倒贴钱给组织打工了吗？那你是真的很像叛徒, 不能怪我怀疑啊。”
苏格兰：“…………”
所以这小疯子看起来疯疯癫癫的，其实很清楚自己的地位和他人的容忍都来自哪里啊……果然谨慎点是对的。
但苏格兰既然开了这个口, 自然是有说法的：“我上次就说过, 我不是卧底, 这种很严重的指控，希望你以后不要再说——但你显然没有把我说的话当回事, 我觉得你这不是对待朋友的态度，我生气难道不是很正常吗？”
当然, 也有一部分原因, 是因为这种时候不生气不行。
虽然跟一个精神病较劲, 演得再逼真、反应再像正常组织成员貌似也没什么用，但考虑到他现在不生气，以后薄叶斋纪对别人发癫的时候，可能会说“苏格兰当时都不生气之类的话”……
好脾气在组织里不一定是什么夸奖，要是再有人来一句“他是不是心虚才不生气”……虽然不至于影响很大，但这种能避免的麻烦还是尽量避免。
而且他也是想着，正好这次是个机会，他能跟薄叶斋纪分开，去干点能让自己受重用的任务。
尽管跟薄叶斋纪在一起的时候，心脏经常有点难受, 可苏格兰内心其实挺感谢薄叶斋纪的。
这段时间门，他的手上没有沾过无辜之人的血，虽然都是杀人, 但比起助纣为虐，这心理压力确实小了不少，也算是把最容易产生心理问题的阶段平稳度过了。
但这样下去，他的卧底任务就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有进一步进展了，今天看伏特加的暗示，他就知道这种安逸的生活差不多也该结束了。
本来怎么说服薄叶斋纪，是个最麻烦的环节，结果被薄叶斋纪搞了这么一通后，反而很好操作。
生气，然后冷战，去找琴酒要任务，计划十分完美。
遗憾的是薄叶斋纪总是不按套路来。
他面对苏格兰的指责，幽幽地说：“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太正常了。只是你看不上我，想跟我分开，还要PUA我说是我的错，是不是就有点太过分了？苏格兰啊苏格兰，没想到你是这样的苏格兰。”
苏格兰沉默了。
他有些震惊，没想到薄叶斋纪居然看穿了他的真实目的——他以为薄叶斋纪不会想到这方面的！
“你跟伏特加在桌子上眉来眼去，真当我是瞎子啊。”在苏格兰沉默的时候，薄叶斋纪不开心地继续道，“以前我阻止，是感觉你任务做的并不开心，现在你自己愿意，作为朋友当然不会制止啊，你把我当什么人了！”
苏格兰：当精神病……
理论上讲，如果真是朋友，听到薄叶斋纪这一番话，苏格兰是应该感动的。
但他现在心里只有惊悚。
什么？薄叶斋纪之前骂琴酒让琴酒别抓他壮丁什么的，是因为觉得他干得不开心？这也能看得出来？！这个“很会看人”到底是有多会，能不能给个标准啊？！
这跟他在组织里的人设有点冲突，薄叶斋纪真的什么都没意识到吗？
说起来，明明刚才在车里问他的时候，问的是他跟伊达航是不是认识，但跟Boss打电话的时候，薄叶斋纪却始终没有提过这个细节……
而且薄叶斋纪再这么闹几次，Boss和琴酒对“苏格兰是卧底”这个情报恐怕都要脱敏了，从某方面来说，其实算是在帮他。
苏格兰的内心逐渐转为惊疑不定。
他无法确定，薄叶斋纪这一系列行为，到底是无意间门帮到的他，还是本来就是出于想帮他的目的才这么做。
毕竟精神病的脑回路和逻辑，他用正常人的思路去理解，说不定会产生什么偏差和误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