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勇是见识过战争的,是从地狱走过一次的人,所以他才会想要活的简单些吧?我扭头看了他一眼,然后继续询问陈樱桃:“赵清姑娘是借由饭馆来传达自己的思想,这也是她的理想,那为什么后来要将面馆卖掉呢?” “一是她需要钱,赵清说过一个想法,她说如今城里人多数已经开智,但多数乡下仍老旧保守,她想跟一些志同道合之人下乡,让更多的农村妇女觉醒,奋起反抗。”陈樱桃睁开眼睛说:“她想让我一同前行,从北都出发,一路宣传,最后入北平。” “这是一个大胆的想法。”我若有所思地说。 “她只是一人,说走边可走,但我家中有父母,也有两个弟弟,如果跟着她离开,便是不孝。”陈樱桃淡淡地说:“赵姑娘也理解我的难处,并未强求。” “既然说了一,应该还有二吧?”我问。 “二是面馆开不下去了。”陈樱桃微皱起眉头:“那阵子总有人来闹,多是妇女,她们认为赵姑娘利用美色勾搭了自家爷们,让自家爷们饭也不回家吃,整天就惦记着来吃面。闹事的妇女多粗鲁,站在门口骂,说的也多是难听之话,什么骚浪蹄子、臭婊子、贱货脱口就来。赵清虽不予理会,也知与其理论也理论不清,干脆不做任何回应。” “可盘店之人曾考察过,说那时面馆生意依旧不错。”吴勇疑惑。 “正所谓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那阵子来的客人是多,但都是听闻赵姑娘不好传闻,好奇想来见识见识的。那个阶段的客人就很极端,多会出言讽刺,我见不管,与客人争吵过,赵姑娘却拦下了我。她说这些委屈她吃得下,只是这北都怕是没有她的容身之地了。”陈樱桃深吸口气:“赵姑娘懂得,一旦流言蜚语传开,她品行不端,便不会有人在信她的新时代女性言论。” “流言蜚语一直都是很可怕的东西。”我轻叹了口气。 “可怕至极,就连我只是面馆的女伙计,也被骂成跟赵姑娘一路货色。赵姑娘其实不太考虑自己,自己受了委屈可以吃下,但她怕伤了那些曾信任她,崇拜她,那些女性的心。也怕牵连身边的人,比如我。”陈樱桃看向我说:“赵姑娘曾说买她面馆的哥俩,是诚心诚意要做买卖的,与她目的不同。还说若是可以,让我过去帮帮她们。她也怕因自己名声,连累了店铺,坑害了那哥俩。其实赵姑娘愧疚,铺子卖得价格很低,远低于市场价。” “铺子卖了之后,你又见过赵清没?”吴勇询问。 陈樱桃摇了摇头,然后说:“赵姑娘没有房子,当时她说等自己找到了住的地方,会通知我,如果没收到通知的话,就是她已经离开北都,下乡一路奔北平了。我问她还回不回来北都,她说全国那么多的村落,要跑个遍的话怕是要几年,也许等她在回来时,妇女就得到真正意义上的解放了。” “她不是生在北都?”我有些好奇。 “不是,我不太清楚她老家是在哪,也不清楚是否还有亲人在世。她从没对我说过这些,平日里店铺没人时,她就坐在门边张望,不爱说话,就那样静静地坐着,也不知脑海里想些什么。”陈樱桃想了想,然后说:“但她说她做面的手艺、做菜的手艺都是娘教的,但她总是做不出娘的味道,总是差那么点意思。” 我想起田七说的,俏娇娘面馆里的面一般,娇娘养眼,饱了眼福,至于面的味道就没人在乎了。“也就是说面馆卖了,赵清就消失了。我记着法医也说,第二具尸体死亡时间应朝过了半年。”吴勇看向我说。 “尸……”陈樱桃听见了这话,瞪大了眼睛:“你们是说赵姑娘她……” 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