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啥实情?”吴勇在旁问。 “根据朱文所说,他确实是在袁弘策那边,去找自己母亲商量事时见过乐师,随后觉得乐师长相娇美,便动了心思。朱宅每周都会有家庭聚餐,大概就是一家人坐在一起吃吃饭,品品茶,聊聊闲天。一次聚餐,朱文说虽有茶饮却无乐曲,略显单调,于是跟朱广闻提议请各乐师,然后便对母亲说,在袁弘策那边见到的乐师就不错。” “我也从幽兰姑娘口中听说,娇美慕连茹曾在朱广闻家演奏。”我猛然想起了包里的茶壶,昨夜幽兰姑娘也看见了那壶,于是急忙打开背包查看。壶还在,我将其拿出来,放在组长秦浩的桌子前说:“这壶是苏礼伯的,先前被一个叫叫李大红的人抢了去。他是个惯犯,人我已经交给分局来处理了。” “朱广闻觉得朱文提议不错,说让自己夫人改明个在打牌时问问乐师是否同意。大概第二周,乐师就出现在了家宴之上。据朱文说,那次家宴父亲面色凝重,似有心事。”孙肖汉在一旁继续说:“但过后朱文去问父亲发生了何事,父亲却只是说想起了一件陈年往事,便不在提。与父亲心事重重不同,那场家宴上的苏礼伯却失了水准,水温不是过热就是过凉,茶叶放得过多,导致味偏苦。当时朱文还说,莫不是有受了琴乐影响。苏礼伯笑而不语,视线却瞟向了乐师。” “这是什么时候的事儿?”我问。 “很早了,大概一年多以前。朱文对乐师动过心思,但她性格高傲,根本瞧不上朱文,也并非钱财能够收买之人,后来朱文在她身上吃了瘪,就将其辞退了。朱正说,慕连茹乐师来宅院弹奏,前后不超过五次。”孙肖汉坐下身说:“若按照奉天的说法,这五次中,就有一次其实幽兰姑娘也在场,只不过是在暗处。” “可幽兰姑娘给予了否定,认为慕连茹的琴技实属一般。”我看向孙肖汉:“可朱文评价却很高,是因相中了人?” “朱家除了苏礼伯外,似乎没有懂琴之人。朱广闻爱茶之道,但也不懂音律之美,多数跟咱一样,听个音而已。而幽兰姑娘毕竟出自神乐署,自然懂得。”孙肖汉也拿起孙肖汉的茶壶端详了一番:“但朱文、朱正都表示苏礼伯私下跟这个慕连茹乐师没有接触。” “恐怕是他们不知道而已。”我若有所思地说。 “我倒听出了伯牙鼓琴遇子期的韵味。”周函昀在一旁淡淡地说:“一个善于弹奏,一个善于欣赏,知音难觅。有时这种情感无需言语表达,一个眼神足矣。第一次去朱家弹奏,可否知道弹奏的是什么?” “朱文饮茶,调侃苏礼伯,莫不是琴音影响了茶艺,乐师一曲作罢,也饮得了一杯。”孙肖汉将茶壶放下,然后看向周函昀说:“乐师问在桌之人,可否知晓刚才所奏之曲名为何?听陶正南夫人回忆所说,那时朱文因有外事离席,乐师所问唯有苏礼伯答了上来。说是妆台秋思其中一小曲,名为湘妃泪。” “此曲取材于昭君出塞,以昭君和番历史故事为题材,描述汉代王昭君出使匈奴和亲离别故乡的凄凉情景,而湘妃泪则是以昭君去匈奴多年后的心境,思恋、哀怨、深入骨髓的忧愁和哀伤,每日以泪洗面,有一种淡淡的,又无可奈何的无望在其中。”董莉给自己冲了杯咖啡,喝了口后叹气说道:“湘妃泪配苦茶才是对了味道,若不之其典故,自品不出其中之道。” “也就是说这个苏礼伯第一次见慕连茹便以琴音所要表达的故事,冲泡出了与之相呼应的茶饮?”吴勇在一旁拍了下手,接着说:“他听出了琴音中的悲凉、哀怨、乃至于忧愁,而慕连茹乐师也品了他的茶,品出了终日以面洗泪之无望。” “一切尽在不言中。”组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