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说吧。”我收起怀表,看向陶谦若有所思地询问:“把我们拉来这里,并非是想替我们解围吧,想做什么?” 陶谦撇嘴笑了下,起身走到身后的桌子旁拿起暖壶倒了杯水走过来递到我跟前,然后说:“想必你已经知道,我并非陶正南亲生儿子吧?” “我对家事并不感兴趣。”许是喝酒的缘故,喉咙确实干渴,我端起水杯喝了口。 “知道你们在调查朱家的案子,按说这跟我陶宅没任何关系。”陶谦坐下身,给自己倒了杯酒说:“可朱广闻与我父亲之死,童佛那边关注的似乎过于密切了。我想两者之间不会没有联系吧?” “案件正在调查,而且需要提醒你一句,我们在调查的是朱家苏礼伯之死。”我再次喝了口水。 “都一样,凶手若是一人所为,查朱广闻,查苏礼伯是一回事。”陶谦摊了下手:“其实我们陶家本可以坐等结果,你们抓了凶手,将其绳之於法,也算替我父亲报了仇。” “这样说,你确定自己父亲也是中毒而死?”我略有不解。 “最近盯着朱宅的不止有童佛,我们自然也得盯紧点儿。中毒的消息传了出来,得知了几个症状。”陶谦不紧不慢地说:“瞳孔缩小、呼吸困难、肌肉痉挛、另外一点是在暗处视力困难。” “消息准确。”我说了句,看向陶谦:“你想说什么?” “得到这个消息后我就请了医生,暗地里掘坟开馆,查验了父亲。有几个症状是对得上的,其一瞳孔缩小,其二肌肉痉挛。” “你竟然找人把自己父亲坟墓掘开?”死者为大,既已安葬,就不该对死者不敬。我以为陶谦不可能会在将坟墓挖开验尸。 陶谦淡淡一笑,继续说:“我父亲还有症状三。” “症状三?”我眨了眨眼睛,抬手按压了一下太阳穴。 “我父陶正南自杀当夜,拎着绳子朝柴房走,似是喝多,东倒西歪。当时天黑,虽月光明亮,远处有灯,按说不至于看不清人。”陶谦喝了一小口酒,然后隔着烛光看向我说:“当夜有家丁看见父亲,并打了招呼,父亲却说不需他管。” “童佛对我描述了此事。”我依旧按压着太阳穴。 “这就是症状三,视力困难。”陶谦深吸了口气说:“因为当时家丁旁边还站着一个人,就是我。” “什么?”我抬头看向陶谦,烛光下他的那张脸看上去有些惨白:“陶正南去柴房自杀当晚,你也在场?” “那夜我从外回来,家丁掌灯引我回卧房,途中遇见了手拿绳子的父亲。家丁先上前打招呼,我则在旁边,不管怎么说父亲也不该看不见我,所以只有一种可能。父亲当时视力困难,根本看不清打招呼的是谁,有几个人。”陶谦轻咳一声,拿起一粒花生米放进嘴里说:“父亲死亡后,是我嘱咐家丁,不要将我也在旁之事告诉任何人。” “当时你并未察觉自己父亲不对劲儿?”我问。 “不觉,只觉父亲喝多,要去忙自己的事儿。”陶谦摊了下手,深吸口气:“这些都是在你进入朱家查证朱广闻中毒之后,我挖坟查验了父亲尸体后回头去想,才觉有不对之处。其实……” “既是你将我们弄来,此时欲言又止,不该吧?”我拿起水杯,将杯里剩下的水一饮而尽。 “自小便有流言蜚语在耳边,说我并非亲生,但母亲教导,让我别听信谗言。”陶谦皱着眉头说:“我便不在听信,但自幼父亲对我并不好,若不是母亲时常在耳边教导,以及对我疼爱有加,恐我早死于父亲施虐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