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我最初是在报纸上看见了征稿,然后就想着把父亲的经历当故事写出来。那个李含编辑对我故事里的人物有些好奇,她说她也听过天残脚的民间谣传,过来确认下故事是否真实。我那时根本不太会写故事,写得直白又乏味,李含编辑便细心教我,还引导我将父亲的故事写成系列小说,略带些鬼怪、玄幻,又是真人真事改编而来,最关键的是,我又是天残脚后人,比较有说服力,会让故事很有看点。”孙自昭淡淡一笑:“我从未想过依靠着父亲的经历,能让我成为一名作者。” 我又端起茶杯喝了口,然后微皱起眉头:“实不相瞒,最近警察局在调查一个案子,背后似乎涉及了很多长相奇异之人,所以从报社编辑那边了解到你父亲的情况,这才来冒昧拜访,寻思是否能从你父亲身上找到些线索。” “从我父亲身上恐怕找不出什么有用的线索了。混乱年代,就连当初请我们来的薛家,等我民国后在回到北都时,薛家都已消失,说是他们支持晚清朝廷,被咔嚓了。”孙自昭抽了口烟,吐出个烟圈来。他盯着缓缓上升的眼圈,若有所思地说:“当年我父亲极大可能是被绑架了,只是绑架我父亲的人,如今恐怕也已不在人世了。不过……” 孙自昭的话有了转点,我急忙询问:“不过什么?” “在我撰写的故事里,父亲是驱魔人,这个概念还是李含讲给我的,她说是在国外小说里看来的。既是驱魔人,就要面对很多妖魔鬼怪,故事里到处演杂技只是父亲的一个表面身份而已。”孙自昭似乎察觉出自己话题跑偏了,于是又扳回来说:“这种事光靠想象不行,李含编辑给我出了一个主意,就是让有类似经历的人来找我,跟我讲述他们的经历,我在稍加修改编纂到故事里。所以之前在我连载的专栏板块之下,曾有个招募,就是欢迎那些自身有过离奇经历、或者身边人有过离奇经历的人,联系报社,会得到相应报酬。对那些联系报社的人所讲述的故事,李含先帮着我筛选一遍,觉得靠谱的,她会带人来我这儿,当面讲述给我听。” 我没打扰孙自昭讲述事情的节奏,给自己又倒了一杯茶后,耐心听着。 他一边抽烟吞云吐雾,一边说:“李含编辑这方法确实不错,那阵子我真实绞尽脑汁不知道写什么了。来我这儿的讲述者中,对我说了各式各样离奇的故事,我都一一记录了下来。或许是因为我父亲本身就是畸形的关系,我对那些描述中长相怪异的人颇为感兴趣,经过他们的描述,我会把他们形象记录下来,然后用在故事里,变成故事里的妖怪。最近这五六年的时间里,类似这种不多,但也有一些。刚刚你说在调查长相奇异之人失踪,让我想起来了几起,不知能不能帮到你。” “可以说说看,或许会对调查有帮助。”我直了直身子说道。 孙自昭将烟掐灭,然后起身走到箱子前,用钥匙将箱子上的锁打开,从里面翻出一些纸张,然后一张一张翻找,偶尔抽出一张放在一旁。纸张上写着密密麻麻的字,我没有直接过去拿起查看。 毕竟那些纸张有可能是不能泄露的原稿,也有可能是孙自昭的灵感源泉。他应该很重视,否则也不会特意用锁头锁上,我冒失查看似有不妥。等孙自昭一一找出来后,他坐下身,拿起一小摞纸张,深吸口气后说:“比如这件事,事发于小香屯,主人公也是出生在清末,跟我父亲有些像。不过这人就没我父亲那样幸运了,还能依靠自身畸形优势赚钱。他是粗脖,眼大,只有一眼。” “你这是经过编撰后,还是讲述者的原话?”我打断了一下孙自昭,确认道。 “原话,我只是如实记录了下来。而且我可以确认讲述者没有夸大,因为我为了考证,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