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你知道警察在调查他，却还选择这时候动手将他杀害？”孙肖汉皱着眉头，若有所思地说：“难道你就不怕惹来警察怀疑？” “我没想杀他，开始没想。昨晚杜纯跟我说了这些事儿后，我就辗转反侧，不知该如何是好。反正就是烦躁得狠，然后我见太太睡着了，就起来琢磨到院子里透透气，走着走着不知怎么着就走到了杜纯那边。”杜麒抿了下嘴说：“院里只有他这房里的煤油灯开着，我走上前想着既然他也没睡，就跟他聊聊天，也讨口酒喝。” “然后呢，发生啥事儿了？”我接着询问道。 “我刚要抬手敲门，听见房内的杜纯在自言自语，他说这次麻烦大了，警察若是盯上别的事儿都好解决，可是却偏偏盯上了那个绣娘。他说他混了这么多年，自认还有些义气，从不干出卖兄弟的事儿，但这次总是要出卖一个。”杜麒抬头看向我说：“他说，麒老爷，我们主仆缘分恐怕要到此为止了。” “你的意思说是杜纯打算出卖你？”我微皱眉头。 “难道这话你还能听出别的意思吗？反正我是这样认为的，当时我本就心烦，一气就敲了门。杜纯喊着谁啊走过来将房门打开，那时我感觉他已经醉得不成样子了，站在门里身子晃悠着，那手里拿着那把刀，见是我，还以为出了幻觉，使劲儿揉了揉眼睛，又定眼一看，见真是我，于是马上把刀放在了门边的那张桌子上。”杜麒深吸口气，表情严肃地说：“我知道这些年杜纯在外面干了不少见不得人的勾当，但既不影响我，我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从未过问。当年让他帮我，我就知道他只能助我夺得掌权，却无法共事一生。” “这话怎么说？”孙肖汉靠在椅子上询问。 “杜纯奸诈、市井，有股子聪明劲儿，也会笼络人心。最关键的是，为了达到目的，他擅长，也不排斥使用一些肮脏手段。争权并非很多事儿都可以拿到明面上来说的，所以这样的人显得尤为重要。可争到了权，若还留这样的人在身边，总会留下诟病，落人口舌，认为我是靠不正当手段夺得掌权之位，所以留不的，放弃他只是早晚的事儿。”杜麒摊了下手，直了直身子说：“你们警察给杜阮出了主意，只要在杜纯身上查到问题，便可将此事拿到家族上，罢免我代掌权之位，交由杜阮。但靠杜阮自己，我并不怕，你以为他没想到这个方法吗？可我知以二哥的能力根本查不出什么，顶多是查出杜纯在跟我之前那些鸡皮蒜毛的小事儿，造不成多大影响。可有了警察调查就不同了，说不上会翻出什么事儿来。” “听杜阮说，你当年喜欢跟这些街头无赖混在一起，其实当时你就是想从这些人中间找个杜纯这样的人收在身边吧？”我询问道。 “其一，其二也是营造我不务正业的假象。越是如此，哥哥弟弟才对我越放心。”杜麒深吸口气说道：“在大户人家里生存，是一门学问。你别看大哥无欲无求，也不过营造出来的印象而已，但凡有机会摆在眼前，我不信他不动心。如果我成了掌权，下一届掌权只能从我孩子中选，如无意外，家族中我这一脉将有着至高荣誉。同理，如果杜阮掌权，他那一脉将源远流长，而我将跟家族中其它脉系一样，无非就是家族一员，受着家族庇佑，吃着一些红利，却无法参与进杜生堂生意，世代也不太可能有再次成为掌权的可能性。” “你被父亲派去国外考察时，当时杜纯在你走后也离开了家，他去了哪？”我若有所思询问。 “我花钱请了一位德高望重的老师，让他去跟着学习，文化、仪态、生意思维，想让他有所提升。出国对我来说是一个信号，我知道自己回国后肯定会大干一场，该布好的局肯定是要布好的。只可惜杜纯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