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展得并不顺利。”孙肖汉在一旁伸了个懒腰说:“只有受害者家属清清楚楚地记得当年发生的事儿,而医护人员却都言辞含糊,有的说时间过去太久记不清,有的干脆说不知道,根本问不出细节来。” “彭青当年抢过了凶手的刀,并划伤了凶手,根据彭青描述划伤凶手的部位,我们也一次检查了下,并没有在医护胳膊上发现伤口。按说伤口就算愈合肯定有伤疤,这也就说明彭青所伤的,并非是医院医生,最起码不是登记在册的这些医生。”组长秦浩在一旁接着说:“可是在医院工作的所有医护在你拿的这摞档案资料里都有记载,除非还有没有记载的,躲在暗地里的医护人员。” 我在档案里发现了王柏的资料,就是那个罗锅收尸人,他入院工作的时间很早,要比现在韩院长以及陈冬副院长都要早,清末时就已经在这儿了,按理说他是见证了医院的更新换代。跟他一样早的,是那个打饭阿姨苏蓉,她也是从那个阶段过来的。其余人都是民国后陆陆续续来此医院入职的。 “这个人。”我找到沈从宛资料,递给组长秦浩,然后说:“医院里她入职时间目前最晚,如今在帮我调查,据她说,从患者手术伤口上来看,认为这个医院的医生没有这个水平,所以怀疑有洋医生暗中手术。有钱人并不排斥洋医生,反倒认为洋医生手术技巧高,而百姓则对洋医生很排斥,所以只能把他们藏起来,特别是西医院改革中国本土化以后。之前程亮也说过,要让那些有钱人信服医院有能力做移植手术,中间一定要有个权威医生担保。医院韩院长权威,可他常年不在北都,而是在北平医学院讲座,很少回来。副院长陈冬,听杜盛说,是韩实忠学生,但明显权威性不够。如果真存在一个有权威性的医生,我也有所怀疑,会不会洋医生。” “可你昨天看见的所有穿着血白大褂医生中,有洋医生么?”孙肖汉若有所思地问。 我摇了摇头,紧接着说:“都是国内脸孔,但也都做了伪装,脸上抹了血,加上当时环境昏暗,看不清本来面目。” “身高、大体形态,有没有跟医院内医护相似的?”组长秦浩问。 我突然想起了昨天断腿小伙子来时,那个白大褂染满血从手术室走出来找断腿小伙子媳妇谈话的医生,于是赶紧在资料里翻了翻。他的长相我是记得的,很快便找到了,看了一下姓名,叫贺同。 将这个资料递给组长秦浩、孙肖汉,然后说:“昨天那个被地雷炸断腿的小伙子就是他手术的,当时情况紧急,这个贺同穿着的白褂子上面沾满了鲜血,我晃神之下,觉得他特别向前晚我在手术室被袭击迷晕时见到的那个血白大褂医生。” 组长秦浩拿起资料看了看,然后说:“41岁,一八八几年生的,算是医生里面年轻的了,入职这家医院的时间也不短,1918,民国七年。” “简历不用看,沈从宛说这医院里的医生,学历多少都有造假,也就是说,很可能出国随便找了个三流大学上一下,国内也不知道这所学校在那边的具体情况如何,反正留洋归来,就高看一眼。”我解释了下,然后说:“这个贺同刚才你们进行问话了吗?” “没有,目前在医院的医护没有这个人。”孙肖汉在一旁说道:“或许是还没过来。” 我拿出怀表看了眼:“都快中午了人还没过来?” “副院长陈冬说了,外科医生跟内科不同,内科也是医生换班,不是每天都同时在。外科也是如此,今天那个楚卫在。我们也对医院里的人提起了童诗浩,所了解的跟你从李雨那边了解到的差不多,虽然细节都有出入。这也没办法,人传人自然跟当时实际情况有出入。”组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