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社会动荡，国家风雨飘摇的年份，医院也是如此。你说的那个童诗浩，也是留学归来，颇有天赋，他主修的神经科，国内并无触及该领域，据说可以诊治脑血管疾病，各种脑部炎症，最常见的便是失眠。”护士李雨说着摇了下头：“失眠也是疾病，你看老百姓哪个是失眠来医院看病的？所以童诗浩空有一身才华却无处施展，医院虽然说是专门为他开设了神经科，就在四楼转角的位置。” “你是说那个进门后有条小走廊里面还有一扇门，屋子里没窗户的那间？”我听李雨描述，于是问道。 李雨点了下头：“对，就是那里。开了神经科，享受医生同等待遇，但在医院内却是最受排挤的，也根本没有病患，虽然他到处去演讲，宣传神经学科的重要性，什么偏头痛、脑出血、脑炎、癫痫等等，都能够通过神经科确诊得到治疗。现在我们知道除了上面所说的，遗传病、痉挛、老年性痴呆等等都属于脑科疾病，国外也有通过脑手术治疗成功的案例，但在当时，就算真能诊断出脑疾病，又能怎样？根本没有手术条件以及手术设施，所以他的宣传，说白了也就是空口白话。” 我想起了琴霜，听郭大福说，她就是脑袋里长了东西，能看见别人看不见的。李翠翠毅然决然要动手术，只可惜手术之前，琴霜便跟如今豆豆一样失踪了，只是就算手术的情况下，恐怕也很难下手术台吧？ “医院里很多人都说，后来的童诗浩变得有些孤僻，也不到处演讲宣传折腾了，而是整日整夜的躲在神经科。那边没人去，也没护士，就他一个人，谁也不知道他呆在里面干什么。渐渐的大家都几乎快要遗忘他了。突然有一天，医院易主，洋医生撤了，医院被杜生堂四子杜盛接手，并找来了医院现在的院长韩实忠老先生。”护士李雨深吸口气，继续说：“院长更换要开大会，而且韩院长是第一批赴美留学归来的医学生，也是那批中最年长的。他是推崇神经科的，这时候医院里的老人想起了童诗浩这人。院长听后赶紧让人去找，这不找不要紧，一找，惊呆了所有人。” “发生了什么事？”我问。 “童诗浩的办公室内，挂满了无头尸体，头颅都被切了下来一排一排地放着，几乎每个头颅都被钻开了孔，有的取出了脑子，浸泡在福尔马林溶液中。听说大概有二十具尸体，大人的、小孩的都有。”李雨并未亲眼所见当时场景，但光讲述她便身体微微颤抖了起来：“去找他的人都吓傻了，当时童诗浩自己的尸体也在其中。” “他的尸体？”我也倒吸口凉气，感觉汗毛耸立。 “恩，说是他最后给自己脑袋开了个洞，人就死掉了。他当时身上穿着的就是染满鲜血的白大褂，那大挂上染的不是他自己的血，是整个屋子二十几具尸体的血。这时候大家才意识到，童诗浩疯了，给自己逼疯了，他开始自己研究手术技巧、风险、技术手段等等，还写了十几本手术相关事宜、注意事项，包括如何给头颅开洞，神经分布，非常之详细。”李雨叹了口气：“不疯不成魔，他虽然成了恶贯满盈的恶魔医生，却也为国内医学界做出了巨大贡献。据说他写的那十几本报告很有科研价值，让后来者少走了不少弯路，缩短了脑手术变为现实的时间。我是没看过那些本子，这些事儿也都是从不同人口中听来，然后我串联在一起的。本子、尸体、包括童诗浩的死，都是真的，都有见证者，包括韩院长也是当年这件事的见证者之一。” “他办公室里的那些尸体，都是哪来的？”我若有所思询问。 “有一些是人死在医院没人认领，送去停尸间被他要了出来的，还有些……是病患，活着的。他将其诱骗到自己科室，然后注射药物使其昏迷，开始实验。”李雨解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