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听说您跟院长关系不一般,所以才来问您的。”门卫室里只有一张单人床,一张桌子,桌子上放着茶碗、茶壶。 看门大爷拿起茶碗,倒了两碗水,让我坐在椅子上,他则端着茶碗来到单人床边,伸手随手把被子堆在一边,坐上去说:“我跟院长倒没说有多熟,但我说的话他必须得往心里去,必须得听。” 这话让我有点儿糊涂了:“你不是院长亲戚吗?” “你是听护士说的吧?”看门大爷笑了笑,喝了口水说:“你是他们这么认为的,我也懒得解释。其实……”看门大爷压低声音,像是怕被人听见似的说:“我来自杜家。” “杜家?”我重复了一句。北都姓杜的人不在少数,我实在不知他所说的是哪个杜家。 看门大爷见我表情疑惑,便吧嗒了一下嘴说:“你说你找了个有钱人家的小姐,咋能不认识北都望族呢。杜生堂,知道了吧。” 杜生堂是药铺,还是挺大的药铺,不仅在北都各个区都有分店,甚至发展到了外面。以前抓药,北都人只认杜生堂,一是老字号,二是口碑好,绝不会掺假糊弄。我提起一口气,点头表示知道:“那您是……” “杜生堂第三代掌权人杜麟丰四子,杜盛第三任妻子父亲岳丈家老大。”看门大爷拍了下胸膛,然后报了自己名号:“郭大福就是我。” 我在心里默默捋了下关系,眼前的郭大福父亲是杜麟丰四儿子杜盛第三任妻子父亲的岳丈,也就是说郭大福应该管杜盛叫大舅哥?只是第三任妻子说得算好听,不过就是妾室之名,怪不得只给安排了个看门的活儿。 “那现任院长韩实忠跟杜家是……”我拿起茶碗喝了口。 “有些事儿你肯定不知道,这医院就是杜盛从洋人手里盘过来的,也就是说现在这家医院就是杜盛的。”郭大福将茶碗放下说:“韩院长也不过是打工的而已。而我是杜盛钦点来此坐镇,医院里当然没人敢管我了。” “原来是这么个关系。”我微皱眉头,然后询问道:“杜家世代都是搞中药铺,怎么就开起西医院了呢?” “杜盛说这是大势所趋,不顾家族反对,本来他是最有望成为杜生堂第四代掌权人的,因为崇尚西医,重洋内外,搞得不仅成不了掌权人,跟家里关系也很紧张。现在看来,他当年的决定完全是错的,你看着偌大的医院,平时连个患者都看不见,医生护士比患者多。就是个赔钱买卖。” “现在民众已经逐渐认可了西医,有重大疾病也会选择西医院,按说不能这么冷清。”我装作什么都不知,说道:“会不会是跟医院本身有关。” “我们这儿的几个医生,可都是吃过洋墨水,在外留过学的,要说医术绝对没问题。你说生病死人不正常点儿事儿,我那时候发个烧都可能烧死,可死在家里就没人追究,送来医院死的,家属就又哭又闹,编造谎言抹黑医院,说什么谋财害命。”郭大福叹了口气,用手掌拍了下大腿:“你说医生又不是神仙,啥病都能给治好。” 看来眼前的郭大福是知道医院经常有人死的,于是我说:“现在外面不少传言,不知是真是假,既然要有投资,动得可是真金白银,自然要问清楚些,这您应该懂。” “懂,能不懂嘛。医院早就入不敷出了,杜盛也天天在外找资金,原比我大不了多少,头发现在全白了,整个人精神状态也不好,跟个七八十岁的人似的。都是愁的。”郭大福叹了口气说:“不过可不能轻信外面的传言,那都是有意抹黑我们医院的。一些患者死在了医院,家属没处说理,本来也没理,就到处抹黑,到处散播谣言,又什么闹鬼了,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