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当然知道了,院内没有不知道此事的。”孙亢放下手中画像,走过来小声说道:“这事儿就是个奇迹,下人们聊的时候津津乐道,说姚老爷子多福寿,连阎罗都不敢收走他,都得给他老人家面子。” “这是哪年的事儿?”我询问。 孙亢挠头仔细想了想后说道:“应该是民国九年,那年各地闹旱灾,母亲领着我从家乡出来找生路,听说北方粮食足,就一路来了北方。而且这边有亲戚。来的路上,妹妹生了一场重病,死了……” “你的意思是说,姚老爷子死而复生是发生在民国九年,而那时你还没有来姚宅内?”我算了算,民国九年就是1920年,是七年前的事儿。 “我跟母亲来到这边,见了亲戚,谁知亲戚家也已经揭不开锅。后来才把我卖来姚宅,在这儿供吃喝,有地儿住,最关键每月还给钱补贴家用。我来姚宅是六年前的事儿,也就是民国十年,进宅就听说了姚老爷子这事儿,所以记得清楚。” 姚老爷子是民国九年病重,所以朱云道跟其徒弟也是那年下山替姚老爷子施展借阳寿之术。当然,肯定也是同年,朱云道找了具尸体来替代自己徒弟,让徒弟逃走。这些都是七年前的事儿,而姚老爷子八十大寿,柳飞烟被请来祝寿,是四年前的事儿。 按照这个时间来算,当时柳飞烟已经小有名气,她去戏院的时间要早于李婴儿,那么李婴儿很可能是五年前,或者六年前去的戏院。 我这样想着又询问孙亢:“那施心杰是哪年来姚宅的?” 孙亢摇了摇头:“具体我不知道,因为当时姚宅大宅大户,下人也多,不可能每个都见过。但我推测,他应该比我来的晚些,我们认识是在阳德大饭店,因为都是从姚宅被调过去的,自然亲切些。” “晚些,也就是说也只能是民国十年之后。”我自顾自地说了句,然后心想,那就应该跟李婴儿去戏院的时间差不多:“你确定施心杰是男儿身吧?”我也不知为何会有此一问,只是现在头绪很乱,很多事原本很合理,但因为西陈氏所画的画像以及留声机的出现,让合理的事全都变得不太合理了。 “当然,阳德饭店洗澡的地方就一个屋子,伙计都是一起去洗的,赤裸相见,自然见过他的身体。”孙亢走过来,坐我旁边说:“关警官,为啥你会有此一问呢?” 我摇了摇头,又伸手拿过来画像盯着看,若有所思地说:“我开始怀疑凶手不是施心杰了。以前所有的推测都错了,只是我还没搞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 “不会吧?”孙亢有些惊讶:“可是我确实在街上……” “你是受到了味道的蛊惑,先入为主了。”我打断孙亢,解释道:“再加上本身你对施心杰的熟悉程度也不够,我记得你说过,你是在施心杰出事前几天才被调去的阳德饭店,对吧?” “前五天,这事儿我记得清楚,当时正好饭店闹鬼,里面的伙计都拿这事儿吓唬我。”孙亢一脸认真地说:“可是凶手若不是施心杰,而是另有他人,那施心杰当年到底是死还是没死啊?” “坟里无尸,只有施心杰穿过的,如今已经快烂掉的衣服,如果当年他死了,又是谁掘坟拉走尸体的呢?可如果说没死,你真真切切地看见他被从绳子上救下来后,见他眨了眼。”我目前也实在想不通整件事,于是抬手挠了挠头。 总不能是李婴儿跟施心杰双双诈死吧?可若这种情况的话,目的何在呢?如今在姚宅内的到底是李婴儿,还是施心杰?俩人不可能都甘愿付出生命为朱云道报仇啊。假如李婴儿才是朱云道徒弟的话,那当年朱云道对她有救命之恩,也许李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