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什么莫名其妙的事都能在周槐安面前发生啊~ 一个小插曲使得二人的脚步都停下来,温枕轻咬了一下口腔里的软肉,张开嘴: “那个,” “那个。” 二人的声音短暂重叠—— “你先说,” “你先说。” 好了,这下尴尬要乘以二了。 温枕目光斜向下,看着周槐安外套上的纽扣:“我是去让宣老板帮我看曲子的,恰好看到你,没考虑太多就去和你打了招呼,对不起啊。” 周槐安只觉得心骤然塌下去一块,连带着声音都软了起来:“我也道歉,我不是生你气,也不该先入为主地觉得你是跟着我来的,为了我莫名其妙的自尊心却让你受委屈,不好意思。” 你一言我一语的说完,二人就又沉默了。 显然,他们都不具备让这种互相道歉的局面进行下去的能力。 于是乎,老天爷出手了。 只听一阵窸窣的声响从右手边传来,二人循声望去,只看到草堆后面的长椅上,一位满头花白的老先生抱着一只小狗站起身: “小情侣吵架可不能隔夜哦~不然影响感情哒!” 他怀里那只灰色的小狗也汪汪叫了两声,倒是极为配合。 温枕和周槐安对视一眼,一时不知该如何开口面对眼前的情况,老爷爷健步如飞,一下就到了周槐安边上,抬起手重重地拍了两下他的背。 “男孩子要有男孩子的样子!怎么能让女孩子先开口和你道歉呢!” 说完,又是“啪啪”两声,力道之大让温枕不免担心会把周槐安这个单薄的身躯打断。 爷爷拍完两下,又将视线转到温枕身上:“别怕了,爷爷帮你训过他了,和好吧,听到没有!” 温枕被说得一愣一愣的,抬眼只看到一人一狗,四只漆黑的眼睛就这么正正地看着自己,嘴一张:“嗯,好。” 得了肯定的回答,陌生爷爷的面容一下就松快了,重重地捋了两把狗头,也不再和二人搭话,哼着小曲晃悠悠地朝来时的路走去。 一直等到人影小时,周槐安和温枕才长长地呼出一口气,对视一眼,哑然失笑。 只不过温枕的笑更肆意,周槐安的笑更含蓄。 “这都是什么和什么啊!”温枕虽然拧着眉,但显然能看出来情绪已经全然转好:“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社牛路人嘛!” 后面这半句,温枕说的时候特意压低了嗓子,试图模仿蜡笔小新的声调,但又不得精髓,出口后有些四不像的味道,惹得温枕止不住发笑,到最后直接控制不住,肩膀都跟着一抖一抖的。 周槐安站在温枕对面,除了面前之人的反应感到神奇之外,心里还生出一股怪异的无重力感。 他觉得自己的大动脉上似乎系了一根线,线的另一端则被温枕握在手里。 最让他觉得心惊的是,温枕似乎根本不知道自己握着那根线,还在上上下下,或紧或松。 忽地一阵冷风吹过,周槐安不禁打了个寒颤,连忙收回眼神。 不去想不该想的东西,免得浪费时间。 他在心中默念一遍,像是对自己无声的警告。 温枕笑够了,方才的阴霾也随着笑容一扫而空,甩开双臂往前跑了两步,又回头:“周槐安,既然你和我说不好意思,那作为回报,你回答我一个问题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