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枕住的是靠近市中心的一套两居老破小,她刚一进门,舍友蒋妍就从卧室里探出头来:“你终于回来了,怎么样?钱借到了吗?” 蒋妍和温枕大学时便是舍友,关系一直不错,自然知道温枕最近正在为即将到来的拍卖会发愁,也知道今天她去找周槐安借钱。 “借到了。” 温枕含糊一句,连忙冲进厨房撕开一袋泡面,也不煮,掰碎了就往嘴里送。 蒋妍给她倒杯热水,松了口气:“幸好还有周槐安,总归他是念着你们当时的感情,他,没为难你吧?” 为难?让自己在公司等了一下午,说两句刻薄话,把支票扔在地上让自己捡? 这些和大方地借出五百三十万比,实在算不上为难,但也的确不能说是蒋妍口中的念旧情。 温枕面上的犹豫都被蒋妍看见眼里,她连忙咳了一声:“人家现在毕竟是大老板了,管着这么多人这么多产业,有点架子也是正常的。” 温枕知道,这段时间因为她的事情,蒋妍也跟着吃不好睡不着,若是现在还让对方继续担心,自己心里那才是真的过意不去,于是连忙扯出一个笑脸:“不重要,反正钱是借到了,要不是你和我说周槐安现在的情况,我怎么也想不到问他去借钱啊!所以这里面,你占一半功劳!” 蒋妍性子直,也好哄,两句话就眉开眼笑地坐在沙发上:“说来也真是巧,我们正好有个项目和他们公司合作,去他们那开会又正好碰上季度总结会宣传片,天知道我在会议室看到周槐安出现在电视屏幕上致辞的时候有多震惊,我到现在还没缓过来呢!” 温枕斜靠在沙发上,闻言轻笑一声。 是啊,多巧。 何止是蒋妍没缓过来,就连自己,在听到蒋妍说出周槐安现在的情况时,也是一脸惊愕。 按蒋妍的话说——当初周槐安家里情况不是不太好吗?怎么莫名其妙的,和周氏集团的周成一个周了? 温枕对此也不太清楚,她们交往时,周槐安家里的条件的确一般,就因为这个,她将人往家领时,她那个爱慕虚荣满脑子只想着钱钱钱的父亲连面都没露。 可是今天一见,才发现五年时间,好像真的发生了很多在她意料之外的事情。 “说这些也没用了,明天就是拍卖会?你准备的怎么样?” 说起拍卖会,温枕不免有些忧心忡忡:“我给主办单位,以我母亲的名头要到了一张邀请函,进入现场应该没什么问题。” “那工作呢?请好假了吗?” 温枕和蒋妍一样学的是金融,但是大学毕业那年家里出事,她远赴国外陪母亲休养,去年回来后没有工作经验,自然找不到什么合适的工作。 索性温枕对金融也没什么兴趣,母亲去世后她在医院疗养上的经济压力又一下小了很多,就遵从本心在酒吧找了个驻唱的工作,算下来也唱了有小一年的时间。 温枕说完,转头将包里的支票拿出来:“我母亲的画起拍价是一百万,按照最近的行情,四百万应该能打住,我多借了些,以防万一。” 她一口气说完,才觉得自己好像深陷泥沼还在不停挣扎的人,猛然脱力歪倒在沙发上:“妍妍。” 蒋妍鲜少看到她这份模样,连忙坐起身靠过来:“我在,你说。” 温枕看着天花板,只觉得眼眶一热:“我一个月挣不到一万,却敢直接借五百万,还是问周槐安借,你说我妈要是看到这一切,她会理解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