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恒兢兢业业准备了一晚上的审案终究没有派上用场,因为第二天晌午徐拱与几个舞弊的考生都被发现死在了狱中。 应舒棠听得消息急急地出了门,屋外大雨哗哗,鞋履溅起的积水湿了裙角。不远处有马蹄声和车轮咕吱碾过地面的声音传来,她蓦然转头,看见砚青正掀起了车帘一角招呼她上车。 她走到车前,见到了同样坐在马车外间的温简仪。 “温公子!?” 温简仪笑眯眯地俯了俯身:“三小姐。” 有什么细碎的记忆在她脑中一闪而过,温简仪同顾桢夷认识,那么前世...... 她还未来得及抓住这一丝信息细想,砚青就又开了一道门,顾桢夷端正坐在内间,垂着眉眼思索着什么,注意到她的目光缓缓抬头,两人的视线撞在了一处。 应舒棠立即低下了头,俯身上了马车。 “顾公子......”她急着想问清情况。 “不急,我们现在去刑部看看。”顾桢夷示意她坐在自己对面,抬手为她斟了一杯茶。 应舒棠点点头,坐到了顾桢夷对面,听着外面杂乱的雨声,盯着案几上的茶具发呆。 顾桢夷一手支着脑袋,一手闲闲地摆弄着几上的茶具,语中似有思索:“他们是死于饭菜中的毒。” 应舒棠心里一惊,皱起了眉:“是房氏想要杀人灭口?” “难说......”顾桢夷轻轻摇了摇头,“对房氏来说,即便是受贿泄题,也伤不到筋骨,可若是杀了这么多人灭口......” 应舒棠自然听说了皇帝震怒,愈发觉得此事扑朔迷离,打定主意去了刑部务必要好好查看。 未几马车到了刑部院,应舒棠匆匆下车,看见了站在门口的萧恒。 他身边围着一群刑部的官员,你一言我一语,争先恐后地同他说着什么,他敷衍应付着,时不时伸着脖子向四周张望,显得疲倦又无奈。 见到顾府的马车,他的眼睛亮了亮,见到救星一般盯着应舒棠和顾桢夷,拨开身边的官员大步朝二人走了过来,身后的小黄门小跑着跟上他为他撑伞。 “顾公子,舒棠妹妹,这叫什么事儿啊,哎......”他苦着脸,垂头丧气。 “我已将所有接触过饭菜的人都关了起来,十四具尸身也都送至了仵作处,就等大理寺的人来......哦,还有一个考生侥幸没吃那饭菜,还活着,我们要先审他吗......” “还有活着的?”应舒棠讶然。 “是,就是本来是状元的那个,叫张什么的。” “张景书!我家少爷呀!”温简仪一步跨了上来,面带惊喜,“我就说祸害是能活久些的!” 应舒棠又急着问:“殿下,他可是唯一的活口了,你当然要先问他呀!” 萧恒愣了愣,面上有些羞赧,慢吞吞道:“我一来就被刑部的人团团围住了,他们也惶恐地很,拉着我求情......” 应舒棠无奈,突然想到了什么,又问:“萧岐呢?萧岐是不是早来了?” 萧恒又是一愣,显然从没想过这个问题,做错了事一般支吾着说:“我......我未注意七弟他有没有来......不过按照时辰,他应该是来了的......” 他说完,又低下了头,竟是不敢再和应舒棠对视。 应舒棠见他这样子,也不好再说什么,只是催着他快些去牢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