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萧适尸身已收拾妥当,翌日即将移往东园停灵。 皇后端坐于凤仪宫正座,钗环皆卸,单衣素面,眼神空空地望着前方,整个人都失了生气,被剥去脊骨一般。 萧茀林崩溃绝望的尖叫犹在耳边,她虽承认她与萧岐拌了嘴,气愤之下换了萧适和萧岐的箭,但拒不肯认野兽的来历。而嫡子殒命,帝后滔天震怒在前,现下也已被关进了宗人府,只待日后发落。 皇后的指甲将掌心划出一道血痕尚未察觉,她恨不能立刻杀了那小毒妇,奈何沈青窈以死相逼,最终还是留了萧茀林一命。 她冷冷一笑,终究,皇帝有很多孩子。 殿门被小心翼翼地打开,春桐轻手轻脚地走了进来,立于皇后身侧,几次欲开口都咬着嘴唇闭上了嘴。 皇后眼神动了动,似乎想到了什么,深深吸了一口气,扯出一个嘲讽的笑来 “适儿才死了不到两个时辰啊......说吧。” 春桐立刻跪了下去,嚅嗫道:“尚书大人传话......说......说.....” 她的声音越来越小,到最后仍是不敢将话说完整。 皇后疲惫闭眼,抬起一只手掩在自己的鼻梁上,指尖微微抖着,叹着气说:“本宫知道了......知道了。” 殿内又复归于寂静,许久再无声响。 就在春桐以为皇后不愿再做回应,想要悄悄退出去回话时,皇后蓦地放下了手,眼中的空洞慢慢退去,以往的凌厉强势一点点显现明晰。 “你去告诉父亲,我即刻就去请旨。” ****** 应舒棠自回到将军府后就一直心神不宁,坐立不安。 萧适究竟如何了,怎么宫里还未传出消息来,难道是......猎场那一幕又在脑中划过。她目力极佳,几乎不可能看错。 想到这个可能,她的心跳陡然加快,一阵窒息之感涌上心头,闷得她心慌。 若是萧适死了......这一世的皇位纷争就将完全不一样,日后种种,也或许不是她能预料的了。 思及此,她定了定神,起身上马就往宫里赶去,想要亲自看个明白。 一路疾驰到了宫门前,看着一脸惶恐盯着她的宫门守卫,她才惊觉自己竟是急晕头了,未得传召就想进宫。 她低头揉了揉眉心,拉了缰绳慢慢往回走,那守卫明显松了口气。 她本打算去容府等消息,只是心里依旧想着萧适的生死以及之后种种,千头万绪理不出个结果,就由着黑雨漫无目的地在街上走着。 天色将暮,天上还飘起了濛濛细雨,应舒棠浑然未觉,依旧是慢慢地由黑雨踱着步子。 也不知过了多久,身后突然传来一个错愕的声音 “三小姐,怎么一个人淋雨?” 之后就是踏着雨水哒哒走来的脚步声,应舒棠一回头,见砚青正站在黑雨旁,垫着脚举着伞想为自己遮雨。 应舒棠认出这是那天被紫堇砸了脑袋的顾桢夷身边的小厮,连忙下了马,接过了伞 “你是......砚青?我正在想事情,一时忘了神。” 砚青恍然大悟一般地点点头,附和说道:“晨间的猎场的事确实吓人,发生了这么大的事......哦,这也不是咱们该说的,三小姐且等等,我取块帕子给您您再走吧。” 应舒棠脑中灵光一现,抓住了砚青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