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肆!” 皇帝手中的佛珠一顿,声音不大却令人心口一颤。 “茀林,你这是在做什么呀?”皇后也转过头,语气严厉,“你平日在宫里胡闹也就罢了,今日是什么日子,也是能随意胡来的吗?” 萧茀林长眉一挑,微扬着下巴道:“母后不必明里暗里地指我平日作为,这贱婢佛前不端,我教训一下怎么了?母后平时多么清高自持,怎么今日我教训我们披香殿的婢女都要来管一管?” “你......”萧适刚要开口,就被皇后一把按住了手,朝皇帝的方向侧了侧脑袋。 萧适按捺住了脾气等着皇帝开口,果见皇帝眉头紧皱,胸膛重重起伏着,立时就要发作。 也就是在这时,沈贵妃突然剧烈咳嗽起来,断断续续斥道:“茀林!不可对皇后不敬!你是要气死母妃吗?!今日是为你兄长祈福的日子!若他看见你如此任性,岂不是在地下都要不安?恨不能在你身边教导着你?你......咳咳咳。” 她身边的碧笙连忙轻拍着给她顺气,又不动声色地给那挨了耳光的小宫女使了个眼色。 那小宫女一愣,忙捂住红肿的脸,哆哆嗦嗦地跪着往前挪了几步,抖声道:“是奴婢不好,奴婢昨儿睡得不好,刚刚跪着一时晕了头,冲撞了公主,是奴婢的错,奴婢该死,奴婢该死!” 说着便重重磕起头来。 应舒棠微微别过了脑袋,心想这沈贵妃果然厉害。 如今的皇后与沈贵妃、瑾妃是同一年入宫,三女皆为世家贵女,那时京中勋贵茶余饭后争论的便是皇后宝座究竟花落谁家。 沈青窈率先诞下皇长子,本以为后位十拿九稳,却不想大皇子三月龄便夭折。而后房氏女房僧倚诞二皇子,次年封皇后,这后位之争总算是落下了帷幕。三人中出身最尊贵的顾氏女顾息鸢,因无所出,倒矮了另二位一头。 沈妃历经丧子之痛,又与后位失之交臂,能立刻重振旗鼓,生下皇长女,收萧恒为嗣子,到如今能和皇后分庭抗礼,绝不是简单之辈。 她刚刚一番话,既能让皇帝怜惜她昔年丧子不至于重罚萧茀林,又暗指了皇后为母、萧适为兄皆未尽管教之责,恰好将皇后指责萧茀林的那句话滴水不漏地驳了回去。 萧恒正在这时开口说了话,他气质文雅平和,而这份平和放在皇室中却多了一丝温吞孱弱的意味,声音也远没有萧适萧茀林那股子骄矜霸道。 “是儿臣没有管教好婢女,惹长姐不快,望父皇母后不要怪罪长姐,都是儿臣的不是。” 他说着轻轻叩首,弯曲的脖颈现出无限的谦卑。 那不停磕头的婢女也诚惶诚恐地埋首在一边,众人皆等着皇帝最后的决断。 “出去好好醒醒脑子。” 许久,皇帝沉沉出声。 萧茀林得意一挑眉,不出所料一般转身便要往殿外走,经过萧恒身边时,带着些许不屑的目光在他脊背上轻轻滑过,缓缓声说了句。 “你也知道你惹我不快,没用的东西。” 她此番发难就是冲着萧恒去的。萧恒既然做了她母妃的嗣子,做了沈氏的皇子,就该拿出点气魄和野心来,连萧岐都知道扒上应舒棠这条快船,就他还整日唯唯诺诺叫人看着生厌。 她方才看着萧适和应舒棠甚为亲密,皇后又是个最能来事的,若萧适真娶到了应舒棠,那岂不是多了一层大助力。 想到这里,她心中更气,抬手就把萧恒身边那侍女掼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