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 刚出院门,就看到候在海棠树下的姚嬷嬷。除她之外,再无其他人。 姚嬷嬷脸上皱纹深了许多,眼中含有不舍,向他们走近一步,将手上捧着的一个木匣子,递给了王氏:“三郎君,三夫人,这里是五百两的银票,还有崇贤坊宅子的地契、三郎君职田的田契,老太太让我一并交给你们。” 王氏看看谢信,接过了木匣子。 谢信沉吟一会儿,没说什么,带着妻女转过头,面朝西侧院,恭恭敬敬做了一个长揖。 礼毕,他侧身正告姚嬷嬷:“有劳姚嬷嬷。”说罢,大步迈出,率先而行。 王氏和谢婉凝跟在身后,在姚嬷嬷的含泪目送下,渐行渐远。 出了东侧门,谢婉凝在谢信的搀扶下,上了马车,随意一瞥,却看见了一个熟悉的人影,站在门外大街的对面,只领了一个小厮,牵着一匹马,显然是等候着他们。 谢信也看见了,面色一沉,上了马车便吆喝:“走,启程!” “等等!”杜津飞却走过来拦住马车,神情狂肆,“谢大人,我想和谢六娘子说两句话。” 谢信不喜,刚想拒绝,谢婉凝却拉住了他,低声请求:“爹爹。” 谢信仔细端详了谢婉凝的神色,和王氏对视了一眼,虽然困惑,还是依了女儿。 谢婉凝下了马车,也不看杜津飞,径自走到了街边榕树下,才转身问他:“有什么话,杜郎君就说吧。” 杜津飞今日穿着一袭银白锦袍,加上身形高大挺拔,模样是出众的。但前一世他的冷漠、狂妄、甚至家暴她时的凶狠,都让她看穿了他这幅人模人样表皮下的狠辣。 “我想问,”杜津飞紧紧盯着她,像一只凶兽,“你是如何得知温莹莹?” “这很重要吗?”再次听到这个名字,谢婉凝压住回忆里的痛,闭了闭双眼,复又睁开,暗暗吐出心中郁结之气,“路过,巧合得知。” 杜津飞似乎不信,像是在琢磨眼前的女子:“如果没有温莹莹呢?” “什么?”谢婉凝怪异。 “我说,”杜津飞骄傲地仰起头,冷笑连连,“如果没有温莹莹,你就会嫁给我,是吧?” 看谢婉凝不语,他又继续补充:“我的家世、才貌,都在你谢家三房之上,你哪里还能找到比我条件好的?你的拒婚,不过就是气我比你先寻了个女子,啧,女人的手段罢了,还搞分家,搞不好等我应允赶走温莹莹,你们三房就眼巴巴地再搬回了谢府。” 谢婉凝蹙着眉,打量他,觉得可笑至极。 前一世的她,仿佛活成了一个笑话!就因为这样一个男人,她莫名葬送了自己的性命。 她望了眼碧蓝的天际、熙攘的街道,转回头,坚定地告诉他:“杜津飞,没有如果。” 话语落下,她不再看他,转身而去。 她心里清楚地知道,她彻底放下了过往,不追忆,不纠结,因为,不值得。 杜津飞在她身后恼羞成怒:“谢婉凝,你给我等着,这事没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