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段兰曼的院落为给朱艳找什么劳什子的耳坠,差点被发现,那时肯定没什么好下场,与朱艳一行人厮混,到头来确实两败俱伤。
要是能和段兰曼走近一点,会不会处境会好一些呢?
日头渐渐上来了,沈娇娇站的有些汗流浃背,但掌事姑姑还在上面说着,段兰曼的脊梁依旧挺直,她的仪态很好,端庄大方,如瀑的长发垂到腰间,有着说不出的清冷,像是从画里走出来似的仙子一般。
她咬了咬唇角,这样的人,会想和自己这种身份低贱的侍妾说话吗?
沈娇娇暗下眼眸,尽力让自己的身形看起来和段兰曼一样的端庄,长时间的站立又确实支撑不住,她时不时重心交换一下,让脚可以休息休息,却惹来朱艳身边的人的鄙夷。
“有些人分明是侯府的人,还表现得像是个乡野村妇一般,站无站姿,坐无坐姿,如今掌事姑姑只上面训话呢,偷懒倒是学了个十足十!”
“真不知道老夫人是怎么想的,居然让这种货色进侯府!”
“可不是嘛,她这段时间和靖安侯府中一个新来的杂役很是亲近,那杂役动不动给她帮忙,谁知道这两人有什么关系。”
“咱们管那么多干嘛?她要是背着侯爷干出那档子事,指定是要被老夫人填井的,再不济也得滚钉床。”
……
她们声音很小,但是刚刚好能让沈娇娇听得到,有些人更是时不时朝沈娇娇这边瞄过来,眼神中带着不怀好意,轻飘飘的语气说着最恶毒的话。
沈娇娇想起阿丰,他从未做过逾矩之事,更是未曾对她有过无礼之言,深宅后院的闲言碎语丝毫不亚于普通人家的饭后谈资,靖安侯府规矩颇多,她也是怕惹祸上身,对阿丰一再避让。
毕竟男女有别。
到底还是让这些人抓住不放。
她心头莫名委屈,咬了咬唇角,想解释什么,掌事姑姑在上方又说着什么,她站在后面听不清,应该是要守侯府规矩之类的话。
她一瞬间觉得自己与她们格格不入,她们对侯爷或是爱慕或是敬佩,可她与他只是一面之缘,她并不喜欢他,她只是贪图金银财宝的女人,为了银子把自己困在侯府,为了弟弟和母亲,永远也打不破这困局。
如今还要蒙上朱艳一行人信口雌黄的指责和污蔑……
沈娇娇不由眼眶微红,看着前方端庄又清冷的段兰曼,她的喉咙好像含了铁块一般,哽着难受,还有种铁锈的味道,又咸又涩。
站了许久后,掌事姑姑一声先休息,众人渐渐走了开来。
沈娇娇松了劲,只觉胃里翻江倒海的难受,脑袋也有些眩晕,便一步一走,慢慢朝着对面的古树走过去,手撑在树干上,缓缓顺着气。
天气有些闷热,阳光透着古树的叶子,在地面上落下一层细碎的金黄,脚边的蚂蚁正忙着搬家,看起来十分忙碌,她父亲还在世,跟着父亲在外谋生的时候,她经常一边照看着弟弟,闲来无事就喜欢来来往往的蚂蚁。
入了侯府后,很少这样了。
“你怎么了?”
十分关切的声音从沈娇娇身后响起,她一回头,就看见一声素色衣裙的段兰曼。
她的眉眼生的极好,一双柳叶眉弯弯,精致漂亮的眼睛有着蛊惑人心的作用,段兰曼身后的春桃毕恭毕敬跟在一旁,看到沈娇娇的样子,连忙两三步上前为段兰曼递上了帕子。
“你的脸色看起来不太好,连嘴唇都有些发白。”段兰曼递给沈娇娇,她十分担心地问道,“你还好吗?”
那是一张淡青色的帕子,上面绣了竹子,一截又一截的竹子聚在一起,看起来十分壮观,只在右下角的地方团团簇着,有种说不出的简约大方。
她头一次这样近距离和段兰曼接触,沈娇娇缓缓伸手接过段兰曼的帕子,有些不好意思地擦了擦脸上的汗珠。
“走的急,没有用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