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颇喜出其不意攻其不备,战场上更是屡出奇招,可现在不是战场,他面对的不是明刀,而是暗箭。
正如两军对垒,大道可通,小径可走。
大道平坦宽敞,小径埋伏众多,周逢细细摩挲着狼牙形状的暗器,有些捉摸不透。
正想着,就听到门外沈娇娇抱着晒过的被子很是吃力地往前走,那一床被褥压在她身上,猛然一看都看不见沈娇娇的身影,要不是沈娇娇一走三歇的喘气声,周逢还真发现不了。
她总是有种很奇怪的隐身法子,比如现在这床被褥。
周逢推开门,看到沈娇娇将被褥往上扒拉着,脸上的汗珠顺着下巴滑下来,滴在小衫上,浸开了一朵小花,他莫名的想起初见抱着她半开着的衣领。
半遮半掩间,让人忍不住想去偷看里面的春景。
周逢不由得笑了笑,摇摇头走上前去。
“你在干嘛?”
清冽的声音在沈娇娇头顶响起,他居高临下地看着沈娇娇,黝黑的眼睛深邃的像是大海,匀称高大的身材将靖安侯府小厮的衣服撑起来,他看起来十分俊朗伟岸,只是唇间的笑意和孩童并无二致。
实在是让人无法忽视。
“阿丰!”沈娇娇抬头望见周逢的脸,“我在晒被子,现在准备回去。”
“被子这么重,你这小身板拿得动吗?”周逢走过来,拿起沈娇娇身上的被子,偷着笑,眼中的轻蔑把沈娇娇弄得炸毛。
“我自己的东西,我自己可以拿!”沈娇娇两三步追上周逢,“你一个新杂役,不要老是来找我,给我找麻烦!”
周逢挑了挑眉,找麻烦也是朱艳找麻烦,他看着靖安侯府的众位侍妾也是该好好整顿整顿,眼下局势尚未明朗,还不能公开身份,更何况,那狼牙形状的暗器已经说明,他此次回京的诱饵已经有鱼上钩。
再等一等。
周逢看着站在自己面前一手紧紧攥着被子角,一手狠狠扣着他的手的沈娇娇,心中不由升起一阵暖流。
“好歹我新来那天是碰到你,若是碰到朱艳,我岂不是要被治一个擅闯内院之罪?”周逢将杯子往上一拉,沈娇娇刚才费尽了半天力气获得的成果荡然无存,他拍了拍沈娇娇的小手,笑着是,“我没有要给你找麻烦。”
“相信我。”
周逢将被子抗在肩上,声音沉稳有力,手臂线条匀称流畅,沈娇娇听到周逢的安慰,不由身上力气一松。
她因着府中的风言风语,对他避之不及,更是没有好脸色,她怕他丢了差事,更怕自己惹祸上身,可阿丰却从未对她不好。
初次见面她面临窘境,他带着她从东正房的危险之地出来。
她的手腕受伤,她正愁不知道该怎么办,他会帮她疗伤。
在靖安侯府,他分明是新来的杂役,见到朱艳欺负她,他会出手相助。
沈娇娇看着自己面前的阿丰,他扛着被子看起来轻轻松松,上扬的唇角彰显着他此刻很是开心,她不知怎的,心尖莫名一酸,鼻尖有点堵堵的。
为什么呢?
为什么要对我这样好?
沈娇娇深紧紧皱着眉,手指绞着衣襟,刚准备开口,就听到阿丰的声音。
“近日你们将要去辞宇庐祈福,众侍妾定是都要去,朱艳指不定怎么想着在辞宇庐好好表现,给老夫人留下好印象呢!”
“你打算怎么办啊?”
周逢回头看了眼沈娇娇,她还是那副软软糯糯的样子,手指不住绞着衣襟,看起来十分犹豫,抬眸间脸上有些惊讶。
“你……”
“不用问我怎么知道。”周逢一脸得意洋洋,“我神通广大,自然什么都知道!”
他的声音里都带着说不出的飘飘然,像一位在心仪姑娘面前展示自己能力的少年郎,他转过身来,神情严肃而郑重,低头看着沈娇娇,两人四目相对,他缓缓出声:“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