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叹息一声，轻柔地把蛋壳放在地上。 他的动作唤醒了僵直的女巨人。 “啊！！” 女巨人不可置信地嘶吼一声。 “啊！啊！！” 随即一双眼睛几乎要从眼眶瞪出来，浑身颤抖、声音尖锐地又叫了两声。 三声罢，整个山洞寂静无比，所有蝙蝠人都跟死了一样。 女巨人猛然将沾染蛋液的手贴在脸上，黏糊糊的蛋液激发了她内心最深的绝望！ 这不是蛋液，这是她曾经的孩子，是她刚生下来、却再也无法破壳而出的孩子！ 像是不相信眼前的事实，她一把抓向地面浑浊的蛋液，手指太过用力以至于在地面留下几道血痕。 蛋液一小堆一小堆，根本抓不起来，她又去捡蛋壳。 一块、两块…… 连最微小的碎片也不放过。 她趴在地上，拖着重伤残破不堪的身躯，用尽了全身力气爬着去捡蛋壳，每捡一块，她的心中似乎就会安定一些。 趴在地上的蝙蝠人纷纷退让，它们可不敢触女巨人的霉头。 女巨人捡起了最大的那块蛋壳，蛋液却从中流了出来。 掺杂蛋黄的浓稠液体流淌在地，女巨人紧张地将之捧起。 然而她捧不起蛋液，更捧不起她的孩子，只能捧起一汪泪水，比痛苦更痛苦的泪水。 “哇啊！” 女巨人伏在蛋壳与蛋液当中嚎啕大哭，哭声让人耳朵都要被刺穿。 “唉…” 王衮心中悲哀，然而叹息却是葡萄发出的。 她一叹气，王衮和江君都忍不住看向了她。 “看我干嘛？我又不是不懂？” 女巨人的感受，她也能体会三成。 赵总将摇摇头转身，不敢再看眼前这个直面了世间最大悲哀的母亲。 走了几步，身后的哭声忽然停了下来，赵总将顿时寒毛倒竖！ 一股难以遏止的巨大恐慌从他的心头升起！ 蓦然转身，他看见了一双麻木的眼睛。 一双瞪地溜圆，饱含眼泪，巨大却麻木的眼睛。 这双眼睛盯着赵总将，自顾自的流眼泪。 赵总将眯了眯眼睛，不管她听不听得懂，温和地说道： “我只是想还给你，没想到你会打碎。” 女巨人会忽然攻击，赵总将真的是一点也没想到。 他看见对方缓缓伸过手来，以为对方懂他的意思，就放松了警惕。 何况当时他手握对方的蛋，对方总不至于连自己的孩子都不要了吧？ 他真没想到对方真的不要了，直到飞在空中，他才反应过来对方居然袭击了他——连着蛋一起！ 他倒了，蛋也碎了，再挽回也来不及了。 女巨人很快流干了眼泪，随眼泪而去的，还有她目光中的麻木。 取代眼泪与麻木的，是肉眼可见的仇恨！ 一股嵌入血肉，不死不休的仇恨！ 女巨人眼白的部分不知何时已经被血丝爬满，让她整个眼球都赤红无比。 她的表情在注视赵总将的过程中，也开始变得狰狞！ 脸上明明没有夸张的动作，却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