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哪个班的?你把他们的名字告诉我,下午我帮你找老师。” 魏山意挣扎着从红砖地的操场上站起来,黑乎乎的脸此刻泛起了红晕。 她太高了,他不敢抬头看她,他拉了拉书包带,缓缓的说了句:“不用了,谢谢。” “你等一下,我这里有瓶正红花油,奶奶让我带的,你拿回家涂在摔疼了的地方,很快就会好了。我知道,你是不敢让家人知道是不是?” 真可笑,被霸凌的人往往要为霸凌自己的人遮掩。 在学校怕不受欢迎的自己丢脸,在家里怕家长责怪为难。 霸凌者倒有恃无恐,骗吃骗喝,活得自在逍遥。 魏山意转过身,点了点头,他头发凌乱,浑身是土,声音细小怯懦。 “去洗手台洗洗,你妈妈就不会发现了。” 九月暑气未消,鸟雀还在梧桐树上聒噪的叫着。 秋禾拍了拍魏山意头发上的尘土,打开水龙头拿随身的手帕给他结结实实的洗了把脸。 “你还没我弟弟大吧,你几岁?” “我六岁了。” “我八岁,叫我姐姐。” 魏山意用袖子擦了擦湿漉漉的脸,一言不发的撇着嘴角,默默地走开了。 只听见秋禾在身后大喊:“喂,那小孩儿,站住。 “下次他们再欺负你,你就回击他们,你不伤害别人也别让人伤害你,如果你需要我的帮助的话,来三年(四)班找我。” 他不擅长回答女孩儿的问题,尤其是不知道怎么应对热情的善意。 他怕欠人情,又怕自己的报答被人轻视,索性冷漠的不予回应,这样最好。 尤其是她两只如黑棋子般的眼睛清泠泠的望着他时,他的心简直要跳出嗓子眼儿了。 他转身镇定的走出校门,一次也没回头看。 他不管日后如何。 被霸凌不只是有身体的苦楚,更多的是无处求救。 孩子们总会把受到欺负当做很丢脸的事,比霸凌者更不愿意声张这件事。 于是那些经久不息的嘲笑和殴打就成了一张溃烂在身体上的蛛网。 什么时候能结疤呢?毕业那天。 什么时候能痊愈呢?不知道。 眼下,他庆幸自己从尴尬里抽身抽的彻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