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夜玄羽许是真觉得苏葵坐得有些远了,下意识的伸手扶上她的肩头,将她往自己身边靠拢。 不过葵对夜玄羽这样的行为还不太习惯,有些拘束的轻耸了耸肩。 夜玄羽意识到后,瞬时将手松开,把手放回书案。 继续道:“我原本是罪臣之子,当年皇城风云变故,被奸臣陷害。那人制造了假意的证据,让父皇错信,随后被流放朔江。” 夜玄羽顿了顿,又重新开口道:“此罪涉及我母妃一族,舅舅也被革去了职,进了狱,而我和母妃则被流放到朔江。可我母妃自小在深宫中长大,哪里受得了荒旱的苦楚,便到朔江不久,就染上了那里罕见的疾病。直到后来,经大理寺复查之时发现纰漏,罪名错判,我和母妃才被接了回来。” 苏葵眸光中生出微微震撼,夜玄羽低头去看苏葵:“后来之事想来你也有所耳闻,我十三岁时被接回了宫,而我母妃也因疾病缠绕,经久不医,病情转重。就算是精通医术的各类医师都诊过了,也无力回天。” 那年,他母妃去逝时,正好是圣元节之后的一两个月,那也是这年冬季最冷之时。 夜玄羽甚至连他母妃的最后一眼都未曾见到。 安槐国,景德二年,冬。 那日天寒地冻,落雪纷飞,周围的积雪都堆了厚厚一层。 十三岁的夜玄羽,因犯错被罚跪于雪中,皇宫中最薄的雪都能浅浅没入他膝盖一小寸。 由于跪的太久 ,他的膝盖都有些冷痛麻木。不过当他听见安贵妃薨后的消息之后,如临大敌般,从雪地里立即弹了起来,完全不顾膝盖上难以忍受的的麻木与僵痛感。 几乎是第一时间从雪地里爬起来,像一匹嗜血的小狼,疯了一样往安贵妃所住之跑去。一路穿过深长的宫道,擦过有序的宫人,不顾肩膀撞上来来往往的人群,不顾违抗父皇命令擅自离开,他此刻只想再见一见他母妃最后一面。 “让开,让开。”夜玄羽在人群中穿梭,口中着急的念着。 待他如疯狼般闯进安贵妃的殿中时,竟发现此刻有一个人从他母妃房中出来,那人身着精致华贵的衣袍,瞳孔中出现了平常他极少见到的忧伤之意,这就是他的父皇。 他父皇还是那样,身上围绕着凛冽之感,让人见到都不禁生出敬畏之心。 夜玄羽突然顿住,咽了咽喉,见他父皇凛然的伫立在漫天落雪中,洁净的雪一点点倾在衣袍,浸入衣中。 他似是发现了本该在偏殿受罚的夜玄羽,居然出现在了此处,眸光突然严肃几分。 夜玄羽还是冲了上去,因为他只想再见母妃最后一面,就算之后要如何罚他打他,他都愿意。 听着屋内哭声传出,夜玄羽心尖一颤,哽咽喊到:“母妃!” 此时两旁有宫人从侧边过来将他揽住,架着他的双臂,移向旁侧。 而后有入殓师从殿外赶到,匆匆从他身边擦过,上了皎白的阶梯。 入屋,关了门扇。 夜玄羽只从门缝中去探,经过跪了一屋宫女侍从,终于窥得安贵妃那垂落在床榻边缘,一只煞白无力的手。 刹那间,夜玄羽眼中的泪光还是忍不住了,鼻头一酸。 一行热泪,刷的一下坠了下来,融入雪地。 “母妃...”夜玄羽无声哭泣,没有人能注意到他的情绪。 除了刚刚赶到现场的青俞,那个只陪了他半年的青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