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家传来痛苦的闷哼声,仿佛一拳拳打在心脏上,压抑难受。 客堂外曲木成不知从何处抱着一根木头在客堂里刨木花,他像一台无灵魂的人偶,上下的刨,地面落下一串白花。 陪在客堂的人,看到曲木成的样子,无人敢做声,全都焦急的在等待。 “啊,唔~”曲娘子凄惨的叫了一声,所有人心头一震,看进去。 客堂旁连着一个卧房,里面何婶正在喊: “胎儿位置很好,头朝下。月份也到了九个月,虽说早产了些,但生下来完全不成问题。” “不要叫,呼吸用力。” “张娘子快些拿热帕子给她擦擦额头的汗。” “孩子的头还没出来,加把力。” 何婶给人接过生,充当了村里的稳婆,张娘子,胡娘子的孩子都是她接生的。 月半中天。 曲木成进入了忘我的世界,不停的刨木花,地面堆起一座木花山,烛光照在莹白的木花上。 白岫坐在主位上,曲奇三兄妹很懂事,知道娘在生产安安静静的等候在客堂,不吵不闹。耳旁不时有痛哼声传来,她插手苗娘子的事,被天道惩罚,有了前车之鉴,这次她不会轻易动手。 客堂里张晨小声问胡宜:“都有四个时辰了吧?” 胡宜道:“有了。” 张晨:“怎么还没生下来。” 胡宜看眼曲木成道:“你懂个什么,有时候女人生孩子久的得三天呢!” 张晨道:“这···不是难产么?” 胡宜瞪了张晨一眼:“你小子少说话。” 门外有几只黄橙橙的灯笼靠近,心思都在卧房里,没人理会。 苗夫人带着食盒从外面进来,招呼翠儿给每个人送碗垫肚子的粥:“这都后半夜了,大家喝点东西垫垫胃,别给自己熬坏了。” 客堂里几个男人捧起粥碗慢慢喝起来,曲木成旁若无人继续刨木头,溅起的木花落在的粥碗里。翠儿忙将粥碗拿开,清走里面的木花。 翠儿:“你怕不是根木头吧!” 苗夫人拉开翠儿:“嘘!” 苗夫人走到白岫身前,白岫旁边的粥也没动,她道:“岫岫,怎么不喝点?” 白岫道:“不饿。” 苗夫人道:“现在时候不早了,里面有何婶他们,你明日还要忙鬼城开业的事,先回去休息一下吧。” 白岫道:“明日我恐怕去不了,劳烦花姐姐让苗大哥出席。” 苗夫人道:“这···那好吧。” 开业的事情全筹办好了,少一个白岫不碍事。 房内曲娘子虚弱着声音道:“何婶,我没力气了。” 何婶大声道:“喝点热水,休息一会再生。” 张娘子从房间走出来,满头大汗:“快快些给我点热水。” 苗夫人凑上前问道:“没事吧?” 张娘子侧过一点身体,压低声音,不让曲木成听到:“难产!” 苗娘子道:“怎会如此?” 张娘子:“她孩子未足月,连日又劳累,动了胎气提前发作了。” 苗娘子道:“那该如何?” 张娘子道:“若明日午时还未出生,就只能选保大还是保小了。” 白岫手重重压在桌面,起身。一只宽厚的手掌压上来,流意道:“还有四个时辰,你别着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