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妆容,露出清秀淡然的脸,和一双死气沉沉的眼睛。 “晚餐是什么?”时暻从梳妆台前起身,准备下楼。 “时先生和夫人也许希望小姐能收拾得体后再去见他们。”管家说得很委婉。 时暻倒也不见得不得体,她只是没化妆罢了。 “怕等会儿脏了我爸的手。”时暻戏谑地笑了笑,没搭理她。 别墅一楼的餐厅正中是一张长桌,款式很像吸血鬼电影里的欧式风格,即使就餐人员只有时暻他们一家子,也依然作得起飞。 时家的发迹一路都是乘着顺风车上路的,赶在文娱影视最红火的那二三十年浪潮上,时正利运气好,投了一些电影和电视剧赚的盆满钵满,时间久了还真以为自己有什么高雅艺术基因,暴发户就暴发户,装什么老钱“贵族”。 “今天怎么那么失态?”时正利穿着一身昂贵的真丝家居服坐在长桌的主位,十几年前统一制式的椅子对他来说已经略显局促了,他胖大的啤酒肚如同怀有即将临盆的三胞胎,只能委屈地窝起身子,将上身大部分的重量都借着曲起的手臂倚在扶手上。 他看起来和餐厅高贵的环境基本上是格格不入的,但仍不妨碍他继续教育自己不够优雅的女儿,“家里的礼仪老师是怎么教你的?你在房间里大呼小叫些什么?” 他的震怒没有吓到时暻,却让左侧正襟危坐的女人噤若寒蝉,虽然看得出她一身上下都价值不菲,但眼中的沧桑和疲惫却是无法掩饰的,见男人又开始发火,她欲言又止,不是不想帮时暻解围,实在是很怕把自己也牵连进去。 虽然目前流出的监控视频中还没有出现自己,但时暻猜到自己这次只怕难逃一劫,心里竟有些破罐破摔的快意,看着桌上丰盛的晚餐,一只手拉开椅子自顾自地坐下了。 对于时暻的无视,时正利已有不快,但没有发作,不仅如此,他还刻意放缓了语气,语重心长地开口,“周末还得去周家二公子的生日宴,帖子都接到了,你这几天给我好好收拾,”随后转向一直一言不发的时夫人许林,“你如果闲着没事儿就给我盯着她,别再整什么上不得台面的东西!” 许林像是正在跑神,听了时正利的话先是一怔,随后缩了缩肩膀,讷讷地应下了。 时暻见状,几不可查地皱眉,但终究还是什么都没说,继续沉默而专注地对付盘中已经开始发冷的法式奶油浓汤,要是凉透了可就不好喝了。 “暻暻,你得体谅爸爸,这两年行业不景气,公司效益也不行,正是产业升级的关键时机,所以爸爸需要贵人帮一把。”时正利见时暻并没有明显地表露出反感,继续说,“这不还是为了你自己?爸爸就你一个女儿,时家的东西将来都是你的!” “啧……”时暻终于忍无可忍,镀银的汤匙在桌面扣出清脆的响声,“我会去,但我不想再听你说那些假惺惺的话了,差不多得了,我到底有几个弟弟妹妹连你自己都数不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