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我十五岁出道的那一年开始,我没有一天是属于自己的,起初我还能上学,我特别喜欢数学,也喜欢和同龄人一起打篮球的。后来那些无聊的行程渐渐填满了我的全部生活,即使在最失落的时候,我也得对着镜头笑,笑,笑,有时候我甚至觉得自己只是一个假笑机器,可是没有人在乎我到底是不是真的开心。” “傻孩子,鼻涕都过河了。”姜止雨见他说到最后索性有些泣不成声才算放心了,取出纸巾塞到他手里,语重心长地说了一句至理名言,“钱难挣屎难吃,既然真的那么不喜欢为什么不退圈?” “你以为……我……缺……那几个钱吗?”裴映雪抽抽噎噎地说,“如果有别的法子,我何至于把自己弄得半死不活,我的腿……真的好疼啊!疼得我晚上睡不着觉!” 看他哭得那么伤心,姜止雨起先想勒索他的心思都不好意思摆在台面上了,只好沉默地坐回长椅上,双手插进温暖的口袋里,眼巴巴地盯着裴映雪哭。 她怎么也想不到,裴映雪看起来人高马大的,哭得就像个失控的水龙头似的。从小到大,除了裴映雪之外她只见过一个小孩儿哭成这样。 那孩子跪倒在一片火海前,身后张牙舞爪的金橙色光焰如同从他肋下伸出的双翼,借着他的哀恸暴虐地撕开平静的夜空。 年幼的姜止雨只来得及看了这一眼,就被家里的保姆捂着眼睛抱走了,但那孩子绝望的嚎哭声还是不管不顾地钻进她耳中。 裴映雪的哭声也不知道何时才会停下,姜止雨向周边扫了一眼,却正看到李乐意正远远地小跑着过来。 姜止雨连忙摇了摇裴映雪,指指李乐意的方向,裴映雪顿时收了声,胡乱擦了擦脸,鼻尖却红了个透。姜止雨轻叹,这哪能瞒得住。 果不其然,李乐意一眼就看出了裴映雪哭过,她像是天都塌下来了一样手足无措,蹲下来小心的问他到底发生了什么。 “他真没事……”姜止雨半句话被李乐意打断。 “小雪球从没哭过,不可能没事。是不是你欺负他了?”李乐意看姜止雨的眼神又变得冰冷而充满戒备,好像她对旁人的好恶都完全取决于那人是否会危害到裴映雪似的。 “没哭过?”姜止雨一愣,突然反应了过来,坏笑着拍了拍裴映雪的肩膀,“小子还挺能装。” 裴映雪这个年纪的男孩,是最爱逞强的年纪,又怎么会在那么在意的人面前显出自己脆弱的一面?只怕他自己都还傻傻的被蒙在鼓里,就如同他可以毫无负担对世界上的任何一个粉丝撒娇,却不会对李乐意假以辞色。 这是谁都不会舍得戳破的,只能由当事人自己在某一瞬间顿悟的悸动。 “李乐意你能不能别闹了,当我是玻璃人啊,就那么脆?”裴映雪又气鼓鼓起来。 “你可不就是那么脆生?”李乐意不服气地小声嘀咕。 “你急匆匆的跑过来到底有什么事?不会我都瘸成这样了,那帮血吸虫还要给我上通告吧?”裴映雪问。 “……说是阿楚哥哥等会儿要来拍探病vlo,让你好好配合。”李乐意欲言又止。 姜止雨默然,看来这就是他们的应对措施了,虽然受伤的消息没有官方公告的,但粉丝内部或许已经因此而暗流涌动,莫测的人心加之漫无边际的想象力,如果官方迟迟不给一个说法,谁都说不准会发酵成什么样。 而让这件绯闻的两位当事人一起在镜头前表现出兄友弟恭,即便对受伤的真正原因避而不谈,也可以击溃大半阴暗但接近事实真相的猜测。 “对家粉头,你有救了。”裴映雪突然看向姜止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