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半宿时间都过去了。 仿佛有人在轻轻晃动她的肩膀,姜止雨用力眨眨眼,眼前出现一个被月光勾勒得不太真切的陌生黑色轮廓。 那是个年轻男孩儿,清瘦,身影高挑修长,骨相很俊。他身上带着夜风泠泠的暗香,与此刻狼狈的她有云泥之别。 “我劝你不要管我,我正在享受死亡缓缓降临的过程。”姜止雨以一种滑稽的姿势精疲力竭地躺在地上,怏怏地说,“我,很快就可以解脱了。” 姜止雨看见那黑色人影伸出的手顿了片刻,沉默着收回去,随后站起身扭头离开,一点儿也不拖泥带水。 “等等!相逢即是缘,何况我还身受重伤。”姜止雨虚弱的声音中透着难以置信和绝望,“少侠真打算见死不救?” 像是终于得到了她的首肯,黑色人影轻轻叹息,好像在抱怨姜止雨的麻烦。 他折返回来,捞起姜止雨的双臂环在肩上,双手托起了她的后背和膝弯,头一次见面就以这种公主抱的方式把姜止雨从泥沼中解救了出来。 姜止雨好奇地抬头借着月光看了看那人的脸。 不超过二十岁的样子,远山眉,眼裂狭长,不似凤眼那般意气风发,神情有些疏淡,外物似乎很难吸引他的目光。 挺而直的鼻梁也生得很秀气,淡淡的冷色月光衬得他肤色如玉,静默的表情如同亘古的旧画。 也许是那双眼睛的缘故,他的气质看起来并不像个只十七八的少年。 仿佛注意到姜止雨在打量他,他略皱了皱眉,侧过头,模样有些抗拒。 姜止雨无意识的屏住了呼吸,生怕自己唐突了他。 “多谢你救我,我暂时想不到该怎么报答你。”姜止雨苦恼地说:“要不你有什么想知道的八卦秘辛就问我,我有路子,包打听。” 少年月光下溢满琉璃彩的眸子点亮了瞬息,翕动薄唇似乎想说些什么,但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 两人走到姜止雨住的那栋公寓楼前,少年抬头,指了指三楼的一个黑窗子。 “原来是邻居?太巧了。” 姜止雨笑笑,心里却开始犯嘀咕,不说自己从没见过他,月黑风高的,他又为什么会出现在黑巷子里?还好巧不巧的正好救了自己一命。 一瘸一拐的爬进浴缸里,姜止雨才算彻底放松了下来,她屏住呼吸缓缓沉入水中,温暖将她的四肢百骸包裹起来,虽然很不愿意承认,但她又多活了一天。 四个月前,姜止雨在爱豆的演唱会上错过了继母打来的电话,她就再也没有联系上家人,而她的名字也在父母带着五岁的弟弟匆匆出国后,莫名其妙的出现在了失信人员名单上。 父亲的公司一夜之间倒闭,姜止雨从一个持股不足百分之五的小股东忽然变成最大的自然人股东,绝大多数外债都转移到了她头上,她的所有卡都被停用了。 而那时那刻,姜止雨的某宝余额刚付了一笔丑娃娃的打样费,只剩下五毛八。 八千多万的外债,姜止雨觉得荒诞可笑,老爸还真敢相信她还得上这笔钱。 总而言之,她从一个人人艳羡的富家小姐,变成了街头巷尾谁都能踩两脚唾几口的老赖,实现这个跨度,掐头去尾的也就只隔了两小时四十五分钟。 她能猜到老爹为什么独独将她一个人扔在国内,或许还在奢望谢非能良心发现,吃个回头草替她还债。 不过这点骨气姜止雨还是有的,自从三年前谢非为了时家的千金甩了她,她就从没打算再给他回头的机会。 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