费力,卡着最后的规定时间答上,又是两轮下来,第七人汗水顺着额头滑下,嘴张了张,却没接上。
中年男人敲响铜锣,高声道:“淘汰!”
到此时,已经行令十三轮。
十三轮,才终于淘汰一人,无论台上行令者,还是台下人看客,皆吐出一口气。
沈青霓紧握的手放松,她不在场上,却实在紧张。
她看向楚奚元,他坚持十三轮了。
第十四轮,楚奚元变作第七字飞‘月’,他不紧不慢,“淮水东边旧时月。”
“月斜空碧合。”
……
“……掬水月在手。”
……
“月下飞天镜。”
“…………松月生夜凉。”
一轮接一轮,用过的诗句不能重复用,行令者思考的时间变多。
第十八轮,淘汰一人,楚奚元在。
……
第二十一轮,淘汰一人,楚奚元仍在。
……
第二十六轮,淘汰一人,楚奚元依旧在。
……
第三十四轮,淘汰一人,此时台上行令者两人,楚奚元便是其中之一。
另一位,是台下看客们看好的第六人。
飞花令行到此时,所有人心中都崩紧了一根弦,决一胜负的时刻要到了。
三楼雅间,沈青霓已经站起来,目不转睛看着二楼对决。
轻快密集的丝竹鼓点蓦地一顿,再起势陡然变得高昂,声动天地。
许传君握紧手中折扇,手背冒出青筋,三十四轮,几百句带‘月’字的诗句,到后面,愈发冷门偏僻,坚持到此时,他已是强弩之末。
他看向楚奚元,楚奚元神情自若胸有成竹,他判断不出是真是假。
这人不知从哪冒出来,此前从未听说,若是飞花令几次夺魁者败在一个新人手中,传出去都令人笑话。
他必须要赢。
激昂的丝竹声中,许传君道:“有日月朝暮悬。”
楚奚元:“不知乘月几人归。”
……
“僧推月下门。”
“峨眉山月半轮秋。”
……
“明月别枝惊鹊。”
“……杨柳月中疏。”
……
“一时回首月中看。”
“………一樽还酹江月。”
许传君答得越来越吃力,胜负逐渐分明,但他仍在坚持,不到最后一刻,结局未定。
楚奚元已没有最初的气定神闲,他沉思一会,道:“多情只有春庭月。”
许传君接:“月涌大江流。”
“咚——”
铜锣声蓦地敲响,丝竹声“铮——”的一声后,戛然而止。
所有人都看向台上中年男人。
沈青霓也看向他,屏息凝神。
中年男人朗声道:“‘月涌大江流’与第十七轮重复,第二组楚奚元胜!”
许传君愣了一瞬,神色懊恼。
台下,看客鼓掌欢呼,为这一组对决的得胜者庆贺。
赵闻远的声音尤为突出。
三楼雅间,沈青霓一脸惊叹,她知道楚奚元有真才学识,但不知竟然有这么厉害!
沈青霓伸手使劲鼓掌,若不是顾忌着身后有余氏和刘夫人,定也与旁人一道欢呼雀跃。
台上,楚奚元站起来,一眼瞧见沈青霓的兴奋、惊叹与赞许。
楚奚元敛下眼眸,同许传君拱手道:“在下楚奚元,承让。”
许传君也站起来,同样拱手,“非也,在下许传君,希望日后还有机会能与你同台相争。”
楚奚元含笑道:“我很期待。”
两人走下台,许传君走向友人的座位,楚奚元被赵闻远拉到一边。
赵闻远激动不已:“你这么厉害,咋不早来参加,但凡你露一手,声名鹊起了已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