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雯,“我可不可以啊?”
严小雯没说同不同意,跟着说起本地话,“要打扫一整个庭院哩,地面要搞干净。他们蛮讲究的,剩菜都不吃,我过来市场这边是陪着买点鸡鸭鹅,处理下剩菜剩饭,平时下点蛋,聚餐有土鸡就蛮不错。”
“哎哟,小雯莫小看你嬢嬢嘛,我也是很讲究的哩,你看我出来卖鸡鸭都戴袖套。”三嬢嬢说着拉开袖套,又给严小雯看手指甲,“你自己看嘛,我//干不干净?”
三嬢嬢在村子里的口碑以勤快著称,但是,通常越是勤快的农村妇女,家里面的男人就越是有点一言难尽。
严小雯身为都市女性,跟男人掰手腕,他们最//喜//欢给她贴上胜负欲强和争强好胜的标签。
城市的男权体系比较隐蔽,轻易觉察不了,但是到了乡下,男权体系比城市明显得多。生儿子、照料家务、下地干活、农活之外能//赚//钱、孝顺公婆、邻里和睦,性格温顺,乃至衣物朴实,都是评判一个农村女性是否贤惠的标准。
在乡下的男权体系里,北方的最//好像头骡子,把眼睛罩住拉磨;南方的最//好像头牛一样,勤勤恳恳为家里付出,自己只管低头吃草罢,受了委屈,也是默默流了眼泪,往肚子里吞,啥都不能闹。
早年农村乡土电视剧,最喜给这样的女性编排最悲苦的命运,名曰写实。可是,文艺作品怎能不给人以梦想追求呢?其中流露出的男性意识,简直是奴役毒瘤,没有意识的人看过奉为圭臬,被成功洗//脑。
种花文学缺少浪漫主义,大部分是现实主义,写实啦、沉重啦、负罪啦,明亮的色彩很少,工业糖精文都变得可贵起来,给女性以慰藉。
某些言情也不乏打着写实的旗号,去赞同三妻四妾,用封建意识自我催//眠描绘古代社会,以大房姿态统御妾室,顺便催//眠尚未有分辨能力的读者,需知古代作品也有杜十娘怒沉百宝箱,三言二拍宣扬平等和忠贞不渝,金//瓶梅极//致描摹后院女性嫉妒心理,反倒今不如古。
幸亏严小雯是严家独女,在乡下人眼里,她是严家的未来当家,被看作半个男性,以后要招上门女婿入赘延续香火,她本人性格要强也是应该的,否则怎么守这么大份家业呢。
于是,她不得不问:“姑爹同不同意啊?”
“成天围着他们几个主菜做饭洗衣服,还没落一句好话,我不如到外面去赚点钱实在。”三嬢嬢陈桂莲笑语,但是怨言全藏在平平一句话里。
“没问题,什么时候去我那边上班?”
“现在就可以。”陈桂莲为得到这份工作非常积极,恨不得就地上班。
农村一年忙到头,腰累断不一定能赚2万,轻轻松松打扫做饭,赚3.6万,何乐不为呢。严家说是百安村首富都不为过,小雯她们在乡下过活,手不沾水,脚不踩泥,都是来轻松耍子的,真//正的农民可辛苦哩。天不要,地不收,作孽才来当农民,要陈桂莲选,她若有本事,死活赖在城里待下去。
严小雯见笼子里的鸡鸭不错,全是些青春期的鲜货,养一两个月能下蛋,于是说:“两笼鸡鸭,我全部要了,鸡蛋我也要,嬢嬢再帮我找点鹅,要个七八只吧。你自己有车吧?”
“有。”
小破车后座得以保全,严小雯点头说道:“全部帮忙送到云溪小筑去。”
“没问题,我这就去要鹅。”
陈桂莲要走,被严小雯拦下,“不着急,我先介绍你认识下孟管家。”
瞧,果然是城里人呐,居然有管家。
陈桂莲被这陌生又熟悉的潮词儿给弄糊了,晕陶陶被严小雯带着到了那个戴口罩的“大明星”面前。
“孟哥,这位是百安村的三嬢嬢陈爱莲,她将是我们云溪小筑的家政阿姨。我要了她的鸡鸭,一会她还会帮我们买7、8只大鹅,她自己有车,帮我们送到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