慈云寺大殿。
姚兆夫盘坐在蒲团上,手里捏着一串念珠,闭目念经。
“姚施主,最近看起来气色不太好?”
一个皮肤黝黑,穿着灰色僧衣的老和尚,敲着木鱼问。
“唉,可能是上了年纪,最近总是做噩梦。”
姚兆夫叹了口气,放下手中的念珠。
“总做噩梦,可能是业果缠身,姚施主要多做善事,多行福报。”
老和尚眼帘低垂,有节奏地着木鱼。
“有时候我倒是挺羡慕你,说放下就放下,可惜我身后有家族拖累,做不到你这么洒脱。”
姚兆夫看着神色平静的老和尚,一脸羡慕地说。
“其实,姚施主放不下的,是功名利禄吧?”
老和尚放下木鱼锤,侧脸看着姚兆夫。
“胡大勇,我们之间就用不着这么装了吧,你是个什么样的人,我比谁都清楚。”
姚兆夫冷笑一声。
“胡大勇在三十年前,就已经死了,我现在是慧明。”
老和尚语气平静地说。
“你这一招金蝉脱壳,倒是玩得好,真以为当了和尚,以前的一切,就都跟你没关系了?”
姚兆夫冷笑连连。
“这三十年来,我每天诵经祈福,所以不像姚施主,经常噩梦缠身。”
老和尚低垂下眼帘,不悲不喜地说。
“你装什么装,当年放火的主意,可是你给我出的,你真以为自己比我干净到哪里去?如果我死后要下地狱,你的下场也比我好不到哪里去。”
姚兆夫火气上升。
这些年他虽然一路青云,但是过的并不好,夜里经常噩梦缠身。
之所以在院子里,种那么多的紫竹,在外人看来是附庸风雅,但是在他眼里,是认为竹子能够辟邪。
“我死后,本来就是要下地狱的。”
老和尚语气平静,从脸上看不出内心波动。
当年一句酒后的无心之语,酿成惊天惨案,是他万万没想到的,这些年他内心的煎熬,并不比姚兆夫少。
“呵呵,看来你在庙里的这三十年没白待,比起脸皮厚度,我确实比不过你。”
姚兆夫被对方的态度,挑的怒气更盛。
“姚施主说笑了。”
老和尚站起身,准备离开大殿。
这些年姚兆夫青云直上,人生得意,他却恰恰相反,与家人断了联系,青灯古佛,三十年都没踏出慈云寺一步。
“我最近眼皮总是跳,感觉有什么不好的事情要发生,既然你都说了,你死后肯定要下地狱,早下晚下都一样,不如现在就去地狱里超度冤魂?”
姚兆夫眼神阴寒,盯着老和尚的背影说。
“我现在还有一桩尘缘未了。”
老和尚脚步顿了一下,语气依旧听不出任何波动。
“出家人哪来的尘缘,如果你自己下不了决心,不如我帮你下?”
姚兆夫眼里的阴寒,更浓了几分。
这时,躬着身子站在大殿外面的管家,双手一拉,两手之间出现了一条极细的钢丝绳。
“姚施主,我最近多了一桩爱好。”
老和尚似乎察觉到了大殿外的危险,停住脚步,背对着姚兆夫说。
“你倒是挺有闲情雅致,说来听听。”
姚兆夫从蒲团上站起身。
今天庙里特别冷清,他在过来之前,已经让人提前清场,大殿这边只有他们三个人。
“我觉得网络挺有意思的,坐在家里,就能和天南地北的大师,交流佛法心得,而且你可以把一些不能对外人说的秘密,写了存在邮箱里,只有你自己能看,比日记更保险。”
老和尚面带微笑地转过身。
双手拿着鱼线般的细钢丝,正在向老和尚靠近的管家,脚步一顿,把征询的目光,投向姚兆夫。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