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里划过一抹惊讶,但也只是一瞬间,很快便惬意地弯了弯唇:“好啊。”
眸底星光落在她脸上,余笙觉得整个人都被他照亮,心口一阵阵密密麻麻的震颤。
晚上十点半,刚下晚自习的一中门口依旧很热闹。
卖小吃的摊贩,接送孩子的车辆,翘首以盼的家长,把门口围得水泄不通。余笙本想走到前面路口拦出租车,忽然被裴晏行叫住:“喂。”
回过头,只见少年一只手挂在书包带子上,站在一辆黑色宾利轿车的旁边,朝她勾起唇笑:“不是送我回家吗?”
顿了顿,他下巴尖指向旁边的宾利:“上车。”
余笙不知道自己怎么稀里糊涂地,就听他的话上了车。
车内很宽敞,前排还有个司机,她和裴晏行各占一边,身体拘谨地贴着车门,试图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少年把书包随手扔在脚边,靠在座椅背上,手指搭着窗框,整个人惬意慵懒:“你住哪儿?”
余笙乖乖报了小区名字。
“齐叔,先送她。”裴晏行淡淡地说。
车子启动,一路上几乎感觉不到颠簸。
在这个年代家里开这种车,还请司机,余笙好像突然明白为什么他一点都不怕陈宵了。
陈宵家里有钱,他只会比陈宵更有钱,听说陈宵的父亲也就开一辆奥迪A6。
余笙虽然不太懂车,却也明白宾利和奥迪的差别。
是陈宵惹不起他。
裴晏行很有分寸感,只送她到小区门口,没问具体的楼栋,让司机靠边把她放下。
余笙站在人行道上,看着逐渐远去的车尾,心底一阵浅浅的躁动,模糊的念头开始在脑海里打转。
他会不会……也对她有点好感呢?
对面驶来的车灯晃眼,将她倏地照清醒过来。
余笙猛摇了摇头,停止这种不切实际的危险幻想。
高一和高三不在同一栋教学楼,两栋楼隔着一块空地。
余笙每次课间从二楼阳台边,都能看到对面顶楼窗户边一道熟悉的影子。
裴晏行坐在班级倒数第二排,靠左侧窗户的位置。
他们的座位似乎一直没换。
他坐着的时候,她只能看见半个脑袋,但很多时候他会站起来,或者半坐在窗台上和同学讲话。
温泽阳坐在他前座,两人就像连体婴儿。
直到有一天,余笙发现他前面的人换了。
是个女生,扎高高的马尾辫,头发又长又黑,转头的时候,辫子尾端从他桌面上扫过。
每一次她的辫子扫过他桌面,余笙心底都酸酸涩涩的,甚至莫名有种被冒犯领地的感觉。
女生经常转过头和裴晏行说话,虽然从这个角度她看不见他的表情,但她能想象到他勾着唇的样子,散漫惬意,带着淡淡的痞,眉眼像星河一样深邃又明亮,应该没有一个女孩能抗拒这样的男生。
江娆发现余笙接连好几节课间都埋头做习题,连屁股都没挪一下,惊讶地问:“你怎么不出去啦?”
余笙烦躁地在草稿纸上划掉刚刚算错的那几行,闷声道:“出去干嘛?”
江娆见她情绪不对,没再问,一个人起身去厕所。
回来的时候,她敲了敲余笙的桌子,凑过来神神秘秘道:“你猜我刚刚听到什么?”
余笙兴趣寡淡,眼皮懒懒地一抬:“什么?”
“陈宵和他那几个混混小弟,好像周六放学要去把谁揍一顿。”江娆啧了声,“真是不消停啊,这才进一中多久,就搞帮会欺负人了。我看以后咱都别想过太平日子了。”
说起陈宵,他的头发那天下午就染回黑色,也剪短了。
余笙还以为他这是被正义感化,弃恶从良的前兆,却没想到终究狗改不了吃屎。嘲讽地扯了扯唇,说:“随便他,离他远点就是了。”
她也不是救世